21. 心态

因为合同款项和程思捷自己的安排，她现在每天基本没有什么空闲时间了。

第一时间其实感受到的是压力，直播其实也算是脑力运动，因为每时每刻都要有一些互动效果，还要应付突发情况，总而言之，是一件身体不累心会累的事情。

一般而言，大主播都会有专门的运营团队在主播直播的时候在旁边跟进，比如故意设计一些直播效果，和某某主播一起联动……类似于综艺节目里的pd。

但是这一般是平台头部主播的待遇，中小型主播还是要更靠自己，团队不会分很多资源给自己，除非自己有一技之长，足够亮眼，同样的类型中可以成长更快，平台或者团队、mcn就会更愿意推这个主播出头。

其实大家大差不差，每个行业都是这样啦，这年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干到最后全凭良心。

实际上，如果现在能联动一两个大主播捆绑炒作起来得肯定更快，恬恬也暗示了可以这样做。

但是程思捷装作没听懂。

地基不牢，地动山摇，程思捷还不觉得自己如果不这样“不择手段”就会吃不上饭的程度。

她也没指望在直播行业深耕多少年，现在有学业支撑，做直播就像一种提前性的社会实践，而且被撞飞以后突然想起来直播……也算是命运的安排，等以后自己的现实生活越来越忙碌，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各种隐私和社交都挂在一根细细的网线上面。

到时候，自己的这些老粉，有缘分的就可以现实里做朋友，没缘分的就互相祝福，也算是善始善终。

本心来说，程思捷之所以理解江洄的很多决定，两个人的价值观取向还是很一致的，最起码，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定是要坚实可靠、脚踏实地的，挣钱是为了改善生活，而不是生活是为了挣钱。

所以，这些事一摆在明面上，程思捷就直接拒绝了方案里几个快速推流和捆绑炒作、营业cp的方案。

她兢兢业业，忙中找时间，自我安慰：

别紧张嘛程思捷，就像《牧羊少年奇幻之旅》说的那样，“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

心态放空，见缝插针，总会“天助我也”吧。

程思捷抚平内心各种有的没的担心，每天播满八小时，人一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当时不就是因为被摩托创飞以后待在家里每天胡思乱想，贺红梅才劝她做直播看看。

这种难得的经历有时候还是会给人一些人生上的启发的，所以程思捷说干就干，什么“万一生病怎么办”，“万一突然有组会、学生工作那边有要求怎么办”和其他的balabala……

全都不去想。

程思捷自我催眠。

那么按照每天八小时的计划做着，反而很顺利地坚持了一周。

其实没那么多问题和意外情况啦，程思捷。她告诉自己:

如果现在你还是一个本科生，肯定在为了专业课考试拼死拼活。

虽然一向很擅长应试拿高分，但是有些苦是难免的，一些基础的东西是一定要吃苦头才能搞懂搞会记在脑子里。

所幸现在已经读研了，时间安排自由了很多，她导师带着博士师兄师姐去外地开会，师兄师姐们提前跟他们通风报信，导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不必勤勤恳恳早八点去工位报道。

这不是很好吗？

她骨子里还是有要强的部分的，人们都是会“欺软怕硬”，哪怕是自己都是这样，如果你不停告诉自己：

我没事。

我很坚强。

我就是可以做到。

哪怕乱成一团，乱七八糟地做，不完美地做，也能做到。

如果不停觉得“完蛋了”，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她开了直播，边忙一些机械不会出错的论文数据整理，边写写画画，边在那里凑直播时长。

真的让她播高质量的八个小时根本不切实际，她直播风格不是那样的，也有主播用时长来标榜敬业，但是直播内容大部分都是灌水和挂机，无聊的很，哦对，还有卖货。

除此之外，还有团队里的职业粉丝和各类剧本演来演去。

现在这年头经济不好，不仅娱乐圈明星需要人设圈钱，主播圈也是这样，不少主播都瞄准了最新的热点、最潮的人设，争抢着给自己贴上标签。

只要有了标签，就会被记住，无论是营销号、路人还是粉丝大混战，自己就会有存在感。

有了存在感，大家就会下意识觉得“哇ta好像还挺有名的。”

然后就升咖了。

入行了直播，干到比较大的粉丝量的时候，程思捷才发现这套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她对江洄的职业祛魅不少。

江洄对此没什么不乐意的，反而说：“对啊，无论是歌王还是影帝，谁不需要吃喝拉撒啊，有机会给你直播男演员真人快打。”

程思捷：“？”

江洄解释道：“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有两个男演员不和，我预计会有热闹看。”

程思捷道：“呃，好吧。”

两人为何不和呢，这起源于一个误会。

两人合作过一个电视剧，因为男演员a的助理喝了男演员b的助理的咖啡，说了一句“啊，我拿错了，谁的美式啊？真难喝，一股糊锅味。”

这下可好了。

男演员b乃选秀出道，还是回锅肉，目前隐隐约约有“糊”的征兆，所以对别人的言行举止非常敏感，偏巧a的助理的话，正巧在他雷点蹦迪。

男演员b闻言震怒，带着自己的助理去找男演员a对峙。

男演员a一开始还好好解释，后来被一句话激怒了——

“真恶心，阴阳怪气的，你我不和，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恶心人，你是皇帝身边大太监吗，真阴！”

a早年一直有被包养的传闻，男女通吃，大家给他起外号一般都比较的太监化。

ab俩人大打出手。

果不其然，江洄这厮是有点妖异在身上的，那两个男演员在颁奖典礼后台又打起来了。

这是一个刷脸的颁奖典礼，没什么含金量，但是平台方财大气粗，和很多艺人有合作，大家都会给个面子来参加，江洄因为咖位比较大，虽然是歌手，但被请过去做颁奖嘉宾和主持人，所以也在现场。

他的化妆室和a、b挨着，大家都知道他和前影后是亲戚，在圈子里时尚资源和人脉好到爆，所以不敢得罪，给他自己一间化妆室，那两个男演员被排到了一间。

两个人揪着衣领子从屋里面打到屋外面。

江洄听到怒骂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通了程思捷的电话，程思捷原本还睡眼惺忪，怨气十足，看到江洄发的文字消息后两眼如同探照灯一般直接“噌”一下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