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表态

两年后。

经过漫长的据理力争，特调部终于在林渊明的带领下正式脱离民调局，成为直属中央的独立部门。

改革通知刚一发布，特调部的群聊内便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坚持到退休]：什么意思？以后申请经费不用再看异调部那群铁公鸡的脸色了是吗？！

[活不起]：恭喜各位成功摘除不必要的前缀，从今天开始咱就是中央特调部的成员啦！

[大漠孤狼-出差版]：很good的消息，使人听了happy，贺电from甘克利。

[宁没事吧-暂时编外人员]：涨工资吗？

......

[特调部ATM]：@所有成员今晚聚餐，有空的都来参加，我买单。

下一秒，看着聊天框内不断刷屏的“部长大气”，林渊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将视线投向正坐在沙发上的何雾，“你们明天就要开学了吧？”

凡是就读于赛恩斯学院高中部的学生，无论成绩好坏都可以直升大学部，而何雾与宋替玉作为精英班学生，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升入了超能力者学区。

只不过两人的能力属性截然不同，因此被划分给了不同的专业。

“我们学院是明天报到，自然科学院应该会再迟几天。”何雾如实回答。

林渊明点头，顿了顿才又开口，“今晚把那小子也叫上，一起吃个饭。”

“不是部门聚餐吗？”何雾先是狐疑地看他一眼，稍加思索后便反应过来，“找到适合接任[地球核心]的人了？”

果然，林渊明将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她，“里面有地球核心候选人的调查报告，给宋替玉也看看吧。”

“他需要对自己的继任者有一定了解。”

话音落后迎来一阵短暂的沉默。

见何雾迟迟没有作声，他不禁板起脸，神情凝重地叮嘱道，“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地球核心]所带来的便利。”

“按照过往的经验，最后的这两个月时间，向来都是监护任务最艰巨的阶段。”

“何雾，不要和陈芳文犯同样的错误。”

……

返回城南别墅区的途中，何雾的脑海中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这段话。

相比起过去的几任地球核心，宋替玉完全称得上清心寡欲。

他既没有利用能力去谋求一笔天降的横财，也没有借此沽名钓誉。

除去与超能力抑制器有关的一应事务以外，他的生活和以往相差无几。

[地球核心]对他而言，压根就称不上必需品。

因此，她想不出任何值得让宋替玉以生命作为筹码也要试图留下这个能力的理由。

然而...

“我不会放弃[地球核心]。”

宋替玉的语调一如往常般柔和，可每个字眼间流露出的平静都足以彰显出他的决心。

毫无疑问，这个违背理智的答案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

一路上的心烦意乱在此刻成为了得到印证的先兆。

何雾忍不住长长地呼出口气，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繁杂的思绪逐渐收束，何雾勉强厘清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她视宋替玉的生命高于一切，所以被摆在天平另一端的衡量物总会被贴上“不值得”的标签。

但很显然，在宋替玉眼中，有某种东西的价值甚至高过他自己的生命。

可那又会是什么呢？

是得到[地球核心]时付出的代价太过昂贵，所以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割舍？

还是说，他是在用此刻的挣扎报复当初无能为力的自己？

......

她想不明白，以至于隐隐感到有些气愤。

“你知道完全继承[地球核心]的几率是多少吗？”

迟疑片刻，宋替玉如实回答，“百分之一。”

与[地球核心]有关的信息，林渊明早就派人向他说明得一清二楚。

得到准确无误的答案，何雾反倒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意识到，即便经过这两年朝夕相处的时光，自己似乎依旧没有真正地了解宋替玉。

“原因呢？”

她实在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让他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可能性而奋不顾身。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说。”宋替玉放轻声音，神情中透露着几分无可奈何。

顿了顿，又像是为了安抚她一般，以无比笃定的口吻补充道，“何雾，相信我，我有把握。”

......

九月，夏秋交替之际，也是桂花香气四溢的时节，空气中总萦绕着白茫茫的雨雾。

明亮的阶梯教室内，拥有[催眠]能力的教授正在讲台前侃侃而谈，颇具魔力的嗓音仿佛在无形间化为了挂在学生们眼皮上的重物，惹得不少人频频点头。

偶尔从窗缝中侵袭而来的雨花犹如一剂良药，让何雾从难以遏制的困倦中得以抽身。

摆在课本旁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因为新消息而亮起。

[我为死者代言]：在哪呢？

她动动手指，言简意赅地回复了两个字——上课。

[我为死者代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为死者代言]：都什么时候了，该放的水课就先放一放，你忘记咱们队长的前车之鉴了？

继承失败的后果人尽皆知，特调部的成员们显然都对锁定下一任[地球核心]的繁琐流程感到疲乏不已。

时隔六年忙碌一回也就算了，每三年就要来一次可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