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脑袋空空的第七天
01
杰森确定几年内都不会有这样不长眼的精神病入院，就像他确定那个新来的精神病是蝙蝠侠一样。
不过单就精神问题而言，猫耳男入院还算合情合理。
他不喜欢离蝙蝠侠太近，那会有种自己还被关着的错觉——事实上，他现在看起来竟然还人模人样才是意外。
被所罗门封印在铜瓶中的魔鬼在里面孤独的呆了几百年的时间，每时每刻，他都希望有人能将自己解救出去，直到希望变成绝望，于是魔鬼从此暗暗发誓，之后如果再有人救他，他一定将那个人活活杀死。
杰森深知自己的精神状态恐怕比之魔鬼都不如，毕竟魔鬼好歹拥有一个安静的笼子，而他只能跟小丑合笼。
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只是被海莉遮住了——他就是知道她这么做了——因为他现在甚至想不起来那些腐烂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因为他尽管有时会睡得不安稳，但他从不做噩梦；因为他不再对小丑感到恐惧。
承认自己害怕小丑甚至有些可耻，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杰森被从地狱捞回了伊甸园，上帝许诺他平静的生活，而一旦离开这里，善恶又会重回他混乱的头脑。
可这样的日子太轻松了，连恨意都是轻飘飘的，没有那种骨头被反复折断的漫长，仿佛永无止境的疼痛和等待，完全无力反抗被虫鼠撕咬的悚然。
掐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杰森无可救药的贪恋着氧气，他似乎又飞起来了，或者只是下坠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产生了错觉。
他将黑暗料理搅拌均匀，准备下次弄些黄连打粉充当调料。
02
不得不说，我在思考把这张纸塞进马龙先生嘴里的可能性。
这位病人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阿卡姆这个氛围实在不搭——说到底，又不是罪犯来这儿干嘛？难道指望那些非主流医生可以治好他吗？
恕我直言，比起治疗病人，这里恐怕更擅长制造病人。
“甜心，你好像对我有意见？”男人墨镜下的蓝眼睛扑闪扑闪，嘴里还叼着根火柴。
我真心实意道：“这里是阿卡姆，马龙先生，迄今为止还没有那位病人被治好出院过。”违规逃院的倒是很多。
“或许我就是第一个呢。”火柴马龙甚至看起来有些洋洋得意。
我发现我还是不够哥谭：“主要是我们这儿不收没案底的。”
“噢，我懂规矩，我抢劫过银行，痛殴过双面人和蝙蝠侠，称霸过哥谭。”火柴马龙侃侃而谈。
妄想的确是精神分裂症的常见症状，对这座建筑里从过去到未来唯一有可能痊愈的病人，我还是决定珍惜点儿。
说不定情报贩子过两天自己就功成身退了呢。
03
中控室里，杰森阴恻恻的看着镜头里的蝙蝠侠登堂入室，脑子里有十个邪恶计划同时开始运转。
04
“他怎么还有炖牛肉吃！”午餐时间，杰森准时在灶台边阴暗游走。
我往锅里倒入红酒：“不是你爱吃这个吗？”小孩子这个年纪多吃点儿应该还能长个子，虽然我个人养孩子的经验约等于0，但互联网上的各类魔童无奇不有。所以我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拉踩——跟比格相比，绷带小鸟完全是天使宝宝，不懂的人自己去养比格。
杰森安静了，他乖巧围着我们打转，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掏垃圾桶的小浣熊。
厨房里满是食物的香气和咕嘟咕嘟冒泡声。
“你不喜欢那位马龙先生？”趁着炖煮的功夫，我抽出手搅拌罪犯们的猪食。
杰森麻利的递盘子：“他看起来图谋不轨。”
“那的确，”我颇为赞同，“蝙蝠侠雇他来收集阿卡姆疯人院的情报，主要调查我。”
杰森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你只读到了这个吗？”
“我只是轻轻的读了一下。”没有犯罪史的人，我一般不会上来就读完人家的生平，“要尊重患者隐私，小杰。”
死罗宾确信活蝙蝠对自己的脑子做了点什么，以达到近似人格分裂的效果。
如此好坏参半的消息让杰森坏水直冒，用刀叉吃汉堡的阔佬时代已经永远过去了，接下来迎接布鲁斯的是猪食。
嘻嘻，黑夜骑士，阿卡姆向你问好。
05
火柴马龙在看到猪食的第一秒就开始叫唤：“警卫！警卫！你们怎么把泔水端上来了？”
“大家都是这么吃的，怎么就你这么多事儿？”警卫没好气的堵了回去，他非常喜欢阿卡姆安静的样子，感觉生命安全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这一刻，火柴马龙甚至后悔收了蝙蝠侠的巨款，他现在带着订金跑路还来得及吗？他不要吃猪食啊——“刚刚那位美人儿呢！我要找她！”
听完警卫的汇报，我把目光转向脸已经埋在盘里的绷带小鸟：“你给他加了什么？”
“就正常的饭呀。”说话间，杰森甚至刻意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试图制造一种萌感。
我被萌了一大跳，决定去慰问下受害者：“好吧，希望火柴不要一怒之下点燃这座城。”
他才不会呢，杰森偷偷嘀咕了一句，继续和他的红酒炖牛肉缠缠绵绵，如果上帝非要他长到一米九，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06
普通病房区里，火柴马龙还在坚持和警卫掰扯：“你们吃的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就我的像是垃圾桶里现盛的。”
显然是海莉女士家的绷带小子不喜欢你，警卫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那孩子脸上总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平白让人怵得慌。
“也没有那么糟糕吧，马龙先生？”我摆摆手，示意警卫离开，“起码很有创造力。”
火柴马龙十分骚/包靠在牢门边，双眼放电：“如果是你亲手煮的，或许我愿意试试。”
“不巧了，的确是我煮的。”我笑吟吟地指了指那盘糊糊。
火柴马龙的表情短暂的扭曲了一秒，对美人儿献殷勤的代价有点儿超乎想象了：“其实，哈哈，看起来还不错。”他勇敢的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比他的人生都丰富。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吃点儿别的吧，马龙先生，毕竟阿卡姆实在不算宜居。”
“如果有您这样的佳人相伴，这样的饭我吃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咽下人生套餐后，火柴马龙还有余力深情款款。
噫，吃三月就出栏了还吃一辈子呢，我假笑了下：“下午医生就会过去，希望您配合治疗呢。”
“我当然会的，海尔丝。”马龙转了下手腕，指尖的火柴随之点亮。
我将手穿过特制的玻璃牢门，捉住那团光：“不要玩火，先生。”
“遵命，女士。”马龙乖乖交出了手心的火柴盒，脑子里却盘算着这种可以将躯体虚化的能力他以前有没有见过。
从蝙蝠侠手里挣钱真是不容易！
07
杰森一计不成，火速将剩下三十五计逐一列出，力求打造出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效果。
08
午夜时分，我准时听见有人逃出了他的笼子。
火柴马龙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哈，这么巧？”蝙蝠侠可没跟他说这里还有个氪星人。
“有什么事情需要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