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扪心自问,长青在怎么在乎自己的朋友,也不会在记忆全无之后,把自己的朋友误认为未婚妻,更何况是在意识到,未婚妻根本不是自己的朋友的时候,直接下杀手,他最多有所怀疑,不会这么果断。
谁会因为觉得自己未婚妻是假的,就干脆动手?恐怕,雪松动手的根本原因,完全是本能提醒,眼前的人装的再像也不会是真的,因为真的已经死了,既然一定要装,那就去死好了。
那样才足够像,那样才足够真,那样才足够,为自己未经允许模仿了不该模仿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哪怕一切的基础,是雪松对仙尊的爱,但是,不管什么,沾上死亡,都多少有些暗沉晦涩,令人恐惧。
更何况,是经过死亡扭曲的,无从安放,无可奈何,求而不得的爱。
这种东西和阳光温暖完全不沾边,反而恰恰像是在墙角的阴影里放得发霉腐烂的,有毒的,绿惨惨的,一只瘪下去的橘子。
再说,仙尊现在连尸体也没有,根本是魂飞魄散,却也因为雪松,而总让人隐隐约约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加上梦境中的事,长青感觉自己现在看见雪松,就算雪松什么都不干,也已经十分惊悚了。
现在看来,绝不能因为雪松现在的修为还低,就对他毫不提防或者贬低轻视,否则只会悔之莫及。
毕竟,雪松的修为再怎么低,曾经也是受过仙尊教导的,哪怕现在不记得,也仍然不妨碍他使用仙尊教给他的招式。
强将手下无弱兵,仙尊是当世最强者,仙尊亲自教导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一知半解,只会一鳞半爪,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谁能看不起仙尊呢?那么,谁又能看不起雪松呢?
不知道现在雪松怎么样了。
长青想到这里心中一紧,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去看人的情况,起身推门出去,看见隔壁的门没有开,就伸手敲了敲,也不知道房间里是不是只有雪松一个,但听起来挺安静的。
“进来吧。”雪松说。
长青推门进去一看,雪松坐在床边,头发有些凌乱,衣服还是之前的样子,大概是刚从梦中醒来,有些回不过神,但不知道是否保留了梦中的记忆。
长青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雪松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你刚才在做什么?”长青往前走了两步问。
“睡觉。”雪松垂着眼睛,正在考虑要不要表示自己记得梦中的事,但又觉得,哪怕现在表现出来的是不记得的情况,麻烦也够多的了,要是记得的东西更多,那就更麻烦了,皱了皱眉回答。
“那你有做梦吗?”长青犹豫着问。
“没有,”雪松摇了摇头,“可能是不记得了吧。”
长青点了点头,却忽然发现房间里的一面镜子,散发着浓重的阴气,一个驱鬼术打过去,镜子啪嚓一声破裂了。
一只穿红衣的鬼新娘从镜子里飘了出来,大怒道:“居然敢耍我?!你们这两个该死的!骗子!骗子!”
鬼新娘说着尖声咆哮,伸着长长的指甲,就向他们扑了过来,与此同时,一团浓重的黑气腾空而起,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二人眼前一片漆黑,长青紧急联系了长老,握着徽章,正打算让长老想办法过来帮个忙,长老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刻回复道:“马上来!”
为了以防万一,长老还找了宗主,毕竟不管是自己的徒弟长青还是疑似仙尊道侣的雪松,都不是宗门可以随意丢弃的。
宗主就顺便召集了其他长老,倒不是多么重视,只是“疑似仙尊道侣”这个名头还是太重了一些,不得不谨慎一些。
一切都在瞬息中完成,鬼新娘刚刚找到了雾气中还坐在床边的雪松,雪松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颗珍珠,用两根手指,一下子把珍珠捏得粉碎,雪白色的珍珠粉,从他指腹中滑落。
鬼新娘还以为他是惊呆了,不知如何反应,心中暗自嘲笑他连剑也没拿出来,今天非得变成自己的猎物不可,悄无声息靠近,准备偷袭弄死。
此时,不远处的长青,掏出一面铜镜,往周围一照,一束强光立刻从镜中亮出,正好照在准备偷袭的鬼新娘的身上。
鬼新娘猛然一惊,长青立刻对雪松大喊道:“小心!”
鬼新娘正要下手,一道剑气猛然出现,正好将鬼新娘削成了两半,鬼新娘大受重创,顿时双手弯曲成爪,仰头惨叫起来。
长青受那道剑气的威压影响,往后退了一步,认出了那剑气的主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恐中带着诧异,喃喃道:“仙尊?”
正在旁观的宗主定睛一看,摇了摇头回答:“不是仙尊,只是仙尊的一缕剑气而已。”
长老若有所思道:“可是仙尊从前并没有赠送任何剑气给任何人,毕竟,以仙尊的修为,想要去哪儿都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又何必送人这个?”
那送人这个东西一定不是为了防身。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
原来仙尊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还曾经给雪松赠送了剑气作为护体法宝,哪怕是一次性的,在其他人都不曾得到过的前提下,这足以证明,雪松对仙尊的重要性。
即使不是道侣,也绝对不会是普通朋友,更不可能是陌生人。
何况,仙尊的修为举世皆知,寻常外物根本无法储存仙尊的剑气,那颗珍珠一定是特制的。
也就是说,仙尊为了把自己的剑气作为护体法宝赠送给雪松,还专门制作了一颗能够储存自己剑气的珍珠,仙尊真是用心良苦!
长老忍不住啧啧称奇道:“我还从来没想过,仙尊那样冷冰冰的人,居然也会给心上人,送储存了自己剑气的珍珠吗?”
他说完,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