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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男生被噎住了,脸色一僵,立马散了。
鸣雎瞪了眼祁载阳,甩头回去刷题。
祁载阳垂眸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前桌的马尾还在晃,像极了气鼓鼓的小鸟在抖动尾羽。
这次的误会有点大……
庄锡一直在静静听他们说话。
等人都停了,他才似笑非笑地说:“祁哥,鸣雎是我妹妹,她性子是怪了点,人还是很可爱的。你感兴趣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下?”
祁载阳笑着说:“我和栗同学已经认识了。”
庄锡:“这可真巧,我正好想组个局一起玩呢,你要不要参加?”
祁载阳:“尊重女士意愿吧,这种时候,你这样问我,传出去会让别人误会她的。”
庄锡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抱歉,倒是我多想了。”
祁载阳笑了:“被误会的又不是我,和我抱歉做什么?”
庄锡顶了顶腮。
不和他抱歉,还能和谁抱歉?
祁载阳只是笑着看他,他就觉得对方视线带着沉重的压力。压得他躲不掉,只能起身拍了拍鸣雎。
他找了个借口,笑道:“小雀儿,我有道题不会啊,你快教教我。”
小雀儿是鸣雎小名,不过只有爸爸在她小时候会这么叫,妈妈只叫她鸣雎。
庄锡家同爸爸家多年近邻,所以学了爸爸的语气,一直叫她小雀儿。
鸣雎一听见这三个字,脸色难看了一些。她很讨厌被叫小雀儿,会让她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
但庄锡向来粗心,她说过几遍也不改,鸣雎干脆懒得说了。
她相当不爽地回头,叫出庄锡的小名,问他:“你就不能动一下脑子吗?铁蛋。”
自从上了初中,庄锡一被叫出小名铁蛋,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他果然急了,开始吵吵闹闹起来。鸣雎故意逗他铁蛋,越逗他越急。
他直接挥开手,问她:“行啦行啦,我就是想问你,既然我们几个以后都算是同桌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请客。”
庄锡指了指鸣雎,又指了指鸣雎的同桌,一个叫作薛菁的女生,最后指了指祁载阳。
一看庄锡指向祁载阳,鸣雎脸上的笑立马垮下来,冷声道:“不去。”
薛菁拉着她追问:“怎么不去呀?”
鸣雎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开始埋头学习。
庄锡对她的反应倒不感兴趣,只偷偷瞥向祁载阳,观察他的反应。
祁载阳沉静地在笔记上书写,没抬头,在鸣雎干脆利落地说不去的瞬间,他轻笑了一声。
庄锡眯了眯眼,思忖着既然祁载阳能笑,就说明他是真的不在意鸣雎。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很快,第一节课的老师进来了,全班都安静下来。
这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年级挺大的女人,带一个黑框眼镜,面容严肃,语气冷冰冰的,自称姓徐。
鸣雎坐得笔直,伸长脖子去看老师。
这位徐老师她知道,自身资源硬气,师兄师姐遍布各顶尖高校和超级高中。
是物理竞赛培训班的主任,行走的信息差。
鸣雎这两年一直在准备物理竞赛,她非常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接触对方的机会。
老师依惯例训完话,又走下讲台,笑着说:“对了,我们还没定物理课代表吧?”
鸣雎将后背挺得更直,像是一株青松,认真地盯着老师,希望老师能看见她。
她想做物理课代表。
她同班级里的那些精英同学不同。他们大多会选择出国留学,实在不行也能在国外重读一次高中,反正最终都会是国际顶校出身,走到哪儿都是天龙人。
但她不行,她必须靠自己爬上顶峰,才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
有钱真好……
她会有钱的!
鸣雎几乎想高声让老师看一看她,但她要庄重,不能让老师看轻了她。
没关系,她上学期年度测试,物理单科考了满分。按徐老师的性子,她肯定是候选人之一。
只是……
物理满分的不只有她。
还有祁载阳。
鸣雎的心沉下去。
老师翻开成绩册,扫视了一圈同学,微笑道:“鉴于上学期有两人都考了满分,并列第一,下节课,大家在栗鸣雎和祁载阳这两位同学间投票选择吧。”
果然……这场争锋还是来了。
鸣雎直起腰,四下打量着,有点想给自己拉票。
可大家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她,她一旦争取,会不会都来指责她太爱表现?
鸣雎环视一圈,同学们表情大都漫不经心,教室里充满着轻声的闲聊。
只有同桌薛菁撞了撞她,小声同她说:“我肯定投你。”
鸣雎沉下一口气,对她笑着道谢。
新学期的课程不难,几节课上完,鸣雎早就趁着课间做完了作业,开始研究物理竞赛的题目。
不管课代表能不能当上,她的做题水平不能下降。
鸣雎一心投入其中,轻轻哼起歌来。
祁载阳抬起头。
窗外飞鸟振翅,歌声飘荡在翅膀与枝叶的缝隙间,很快就散了,只剩下半张垂落的试卷。
他没能追到最后的余音。
他摇摇头,翻出自己的试卷做了起来。
最后一题的计算量大得离谱,没多久,鸣雎用掉两张草稿纸。
草稿纸上的笔迹变得一片杂乱,像是横斜的稻草,乱七八糟。
她抓了抓头发,嘟囔:“什么鬼题啊,怎么这么难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很难吗?还好吧。”
她笔下一顿,笔尖在算式结尾处敲了敲,留下几点墨迹。墨迹结尾就是答案,她已经算出来了。
物理竞赛难题?物理课代表竞选?
这人好装。
她心念一动,靠着祁载阳的桌子,问他:“很简单吗?要不要试试?”
祁载阳笑道:“来,我看看。”
鸣雎将试卷递给他,提起惯用的灿烂笑容,笑眯眯地说:“这题计算量很大哦……不用勉强。”
她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雪亮的瞳仁从月牙间透出,显得格外明亮漂亮。
一点都看不出,她其实是在故意装傻刁难。
“简单。”祁载阳转笔,细长的黑笔转出漂亮的轨迹。笔迹向后一拉,流出一道漂亮的方程式。
祁载阳很快就给出了解答,同她说:“你想得太复杂了,这里可以化简直出。”
化简直出?
鸣雎正色起来,趴在他桌上,仔细核对。
果然是精妙的解法,避开了让她困扰的复杂计算。只需多证两步,就能迅速缩短解答时间。
居然真让他做出来了,还比她简单……
鸣雎抿了抿唇,抬起头来。
斜落的阳光刚好从他们中间穿过,衬得祁载阳的皮肤像是浸在清透的河水中。
他神情轻松写意,单手撑着脸,似乎没把解题当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