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单通模拟宇宙第五十二天

受雨果·斯特兰奇的助力，布鲁斯·韦恩非常注重意志和精神自我的防御，作为他的门徒，提姆·德雷克也造诣颇深。

如果他此时假装被催眠洗脑成功，那么接下来秘党只会对他进行一些监视，不会有更过激的行为。

但这不是提姆·得雷克想要的，他愿意在学校继续优等生的生活，前提是布鲁斯得回来。他愿意为迪克过度的监护欲让步，前提是布鲁斯得回来。他愿意假装忘记，在秘党的视线里当一个普通人，前提是布鲁斯得回来。

现实无法改变，他就要用一些极端的方法来摆脱家族和混血种的视线——成为不自量力的挑衅者，获得万众瞩目的死刑。

樱井椿的格斗并不精湛，她隶属后勤部，一向是秘党用来掩盖龙族活动痕迹的得力好手，她每一次出动都是为了救人——得知混血种存在的人在缄默原则下只有两个可能，忘记龙族的一切，亦或是为了好奇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极少有人会成为后者，因为大多数的人无法抵抗言灵的力量，仅仅凭借意志力去抵抗修改的权柄，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眼前的年轻人做到了。

提姆·德雷克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渗进校服衬衫的领口。雨滴从楼管里滴答敲打着砖石，急促的节奏像是为这场对峙敲打着不安的节拍。

樱井椿向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消除记忆装置发出细微的嗡鸣。她已经连续尝试了三次最高强度的记忆干预，足够让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忘记自己的名字。可这个哥谭高中的优等生只是站在那里，眼神清明得像从未被言灵触及。

“你不是普通学生，诺玛说你疑似是哥谭的义警，我觉得可以去掉疑似了。”樱井椿的声音被雨声稀释，但提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调整着手套的佩戴角度，这是她准备采取物理手段的前兆。

提姆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介于惊慌和挑衅之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你们不能——”

“你的抵抗很完美，”樱井椿打断他“太完美了，正常人的意识会像沙堡一样瓦解，而你……”她摇了摇头，“你的大脑防御得像一座堡垒。”

“难道世界上有一支龙裔没有具体的言灵表现，他们的全部基因都用来提升魔抗了吗？或许你们义警聚在一起，也是血之哀的表现呢？”樱井椿思索着，这个世界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纯血的人类，她的怀疑有理有据。

雨水顺着提姆的下颌线滴落。他在计算时间，计算角度，计算每一个可能让这场表演更加逼真的细节。迪克应该还在哥谭另一端处理□□火并，达米安短时间不会想看到他，斯蒂芬妮和卡斯则相信他正在参加学术decathlon训练营。

“有趣的想法。”提姆擦去脸上的雨迹，不再假装是一位普通的美国高中生“遗憾的是，我现在可不是义警。”已经被蝙蝠家开除了。

“无法对目标进行精神干涉，进行清理。”樱井椿按着耳麦看向高楼。

红色的光点转移到提姆的太阳穴。

提姆的肌肉在红色光点移来的瞬间已然绷紧，并非预知，而是经验——哥谭的夜晚教会他的第一课就是：当你被瞄准时，争论和静止意味着死亡。

他没有向后或向前——那会让自己在狙击手眼中保持线性移动，易于预判。相反，他几乎是向着侧下方猛地沉身，动作快得像一道折断的影子，利用潮湿滑腻的地面做了一个近乎贴地的翻滚。

“咻——！”

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发梢射入他刚才站立的地面，溅起一小蓬混着雨水的水泥碎屑，发出沉闷的声响，消音狙击枪。

樱井椿显然没预料到目标不仅精神免疫，物理反应也如此超出常人。她的惊愕只有一瞬，后勤人员的训练让她立刻做出反应，再次对着耳麦急促道：“目标反抗！格杀……”

她的命令没能说完。

贴地翻滚后的提姆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利用低姿态带来的冲势，双腿如同弹簧般猛地蹬踏湿滑的地面，整个人像一枚离弦的箭，骤然撞入樱井椿的中段！

“呃！”樱井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腹部，后半句话变成了一声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她手中的记忆消除装置脱手飞出，落在积水里，发出“啪嗒”的轻响。

提姆的追击紧随而至。他一只手精准地钳住樱井椿试图掏枪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手肘毫不留情地压向她的咽喉，将她死死地压制在冰冷的墙壁上。雨水淋湿了两人，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清理？”提姆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冰冷而平静，没有丝毫刚才伪装的惊慌，也没有刻意表现的挑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这就是秘党的作风？无法控制就毁灭？”

樱井椿挣扎着，但压制她的力量大得惊人，技巧更是高超，完全封锁了她所有发力的可能。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不是普通义警的水平，这甚至是远超大部分一线行动人员的碾压式控制力。

“你…到底…”她从齿缝间挤出声音，见鬼，下次让机动队出击，她一个后勤人员再也不要处理超级英雄了，一群精英都去屠龙了，她一个后勤人员要被义警屠了！

“不要害怕小姐，我不杀人。”提姆抽走樱井椿的武器，把麻醉剂打进后勤人员的手臂，对着高楼犹疑摇摆的红点瞄准器微笑，而后悄然消失在阴影里。

这是一个挑衅，一只蝼蚁在对庞然大物比出中指，接到暗杀失败的讯息，执行部的指挥官不可置信，而后是不可抑制的暴怒：“他们两个混血种连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都处理不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后勤队在格斗上确实有所欠缺，让屠龙小组处理吧。”施耐德呼唤凯撒：“添加任务项，注意查看。”

细雨逐渐变大，墨西哥气旋携带着太平洋巨量的雨汽盘旋在新西兰州，对着沿海的城市倾泻着暴雨横流，乌压压的阴霾笼罩天幕，太阳被彻底掩盖在漆黑的墨彩中。哥谭大桥像一条锈蚀的钢铁巨蟒，盘踞在墨色的海湾上，车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顺着桥面的弧度缓慢流动，偶尔有货车碾过积水的缝隙，溅起的水花能高过护栏，落在下方翻涌的黑潮里，连个涟漪都剩不下。

现在是下午三点，外面却已经暗如午夜，提姆坐在车里，雨刷器不断摇摆，徒劳地清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