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护送
紧接着,张潇快速溜出门去。许幽看他这步伐矫健的样子,根本不像醉了。
此时,这里就剩下自己和眼前这个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江风了。
许幽自己站起身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她大脑还很清醒。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气要把江风架去车上十分困难,于是她喊来一位男服务员,让他帮忙把江风扶到车上去。
服务员将江风从桌子上抱起来时,江风醒了。
他看看许幽,语速比平时慢了许多,“走,送你回家。”
许幽看着他这强撑清醒的样子,说,“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随后,服务员扶着江风往外走,许幽在一旁仔细看着他,做好在他站不稳时立刻上手扶他的准备。
来到车边,许幽问这时闭着双眸的江风,“车钥匙放哪了?”
江风眼皮掀起一条缝,声音低低的,“口袋里。”
许幽上下扫了一眼江风,上衣衬衫没有口袋,那就只能是在裤子口袋里。
夜里凉风一吹,许幽感觉酒精开始作祟,头部眩晕,脚下轻飘飘,自己就要随风倒去。
她一想到江风醉得更厉害,不能再多吹凉风了,于是没做迟疑,她左手伸进江风的右侧裤兜。
西装裤的面料触感很是光滑,许幽感觉手就像是滑了进去一般,布料包裹下的温热让许幽的手顿了顿,随后她谈到口袋底侧,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抽出手来,绕到江风的左侧,用右手去探他的左裤兜,随即摸到一串硬的东西。许幽眼睛一亮,取出来一看,的确是车钥匙。只是它冰冷的外观下手感却是温热的,因为它此时还残留着江风的体温余热。而许幽自己那看起来温暖白皙的手此时却是冷凉的。
通过服务员的帮忙,江风被塞进了后车座。
许幽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在手机上开始叫代驾。
许幽顿时想起来,还不知道江风的住址。于是她又打开车门,探进头去问倚靠在座椅上依旧闭着双眼的江风,“你住哪儿?”
江风歪了歪头,掀起眼皮,看向许幽的眼神多了几分迷离,一字一顿道,“悦、岚、府。”
“悦岚?哪两个字啊?”许幽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问。
这时一位等在餐吧外的代驾小哥在不远处,道,“喜悦的悦,山风岚。”
许幽抬头向那位代驾道了一声谢,而后成功发出了代驾单。
巧的是,这一单刚好被那位代驾小哥接到了。
代驾骑行到车后,将代步车折叠起来。许幽将车钥匙给他后,自己绕到车的另一侧坐进了后排。
“这车我还没开过呢。”代驾小哥系上安全带后说了一句。
许幽探头看了一眼前面驾驶位,问,“你会开吧?”
“会,我可是专业的。”
江风这时眼皮微松,露出一条缝,看了驾驶位的人一眼。
不一会儿,车子稳稳起步。
许幽安心地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江风。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自己第一次看到醉成这样的江风。虽然你问什么他答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笨拙,和平时挺拔利落的他俨然两幅样子。
车子在路口转弯时,由于惯性,许幽身子往一旁晃了晃。而此时江风顺势向许幽倒去,他的头落在了许幽肩上。
许幽一怔,浑身僵住不敢动一寸。
她尝试着微微侧头,去看江风的脸,虽然车里昏暗不清,但借着路灯的光,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安逸,像一个安心入睡的孩子。
许幽不忍心推开他。
渐渐地,他平稳的鼻息在许幽耳边涌动,像是演奏着一首神秘的曲子。
许幽深呼吸一次,来缓解自己此时过快的心率。混着淡淡的酒气,许幽能嗅到他发间洗发水的清爽味道。
他的头发蹭在自己颈部皮肤上,是毛绒绒的触感,偶尔有几根调皮的短发刺得许幽感觉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之而来的是江风动了动脑袋,紧接着依旧保持靠在她肩膀上的姿势。
半晌,江风换了个姿势,将头从许幽肩膀上移开,随后靠在椅背上。
许幽此时如同被解除了封印一般,顿觉肩膀空空的。
她侧头看去,江风将左脸贴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许幽看到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迷离,直到他此时不是清醒状态。于是她毫无忌惮地对上他的眸,直视着他俊美的脸。
江风在开口前用嘴吸了一口气,而后问许幽,“再次遇见我,你开心吗?”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语速依旧有些慢。
许幽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开心吗?”
江风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而后他蓦然一顿,又摇了摇头。
许幽眸光暗了几分,心里顿时被酸涩的感觉填满。
“因为你老是躲着我,防着我。”江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眸子里有几点星光一闪而过,像是泪光一般,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许幽垂眸不语,不知该怎么回应江风。
车内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许幽再次看向江风,可江风依旧那样看着她,眼皮缓缓地一掀一合。
许幽心想,借着江风现在不算很清醒的状态,可以试着问点自己平时没勇气问的问题。或许等他酒醒后就不会记得她问了什么。
“你当时为什么要和陈依拥抱?”许幽脱口而出这个问题,没有一丝铺垫。
江风眼神明显茫然了片刻,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她说她奶奶生病住院了。”他顿了顿,换了一口气,“想要安慰。”
“仅此而已?”许幽问。
江风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怼天发誓的手势。
“好。”许幽回过头去,看向了车窗外。
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许幽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此时有了解答。对于江风的这个回答,她几乎可以完全接受,出于安慰拥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和树影,她心里逐渐平静下来,她释怀了。
她突然明白,自己多年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