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千夜区,暗影路198号。
晚上八点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漆黑的夜幕中,只余寥寥星子。
保安队的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剩小李在保安室值班,他认真看监控,不敢错过任何可疑动静。
毕竟三个月前,那起高达20亿信用点的大型失窃案的开头就是一张不起眼的纸片。
纸片很小,加上植被的遮掩,看上去并不起眼,当时值班的保安只以为是从住户口袋里不小心掉出的废止。
谁都没放在心上,最多跟保洁提了一嘴,让她们明天清理卫生的时候顺便清理掉。
那并不是真的纸片,只是伪装成废纸模样的卡牌。
在众人都没有在意的角落,卡牌上闪过一道亮光,一只金灿灿的蜜蜂飞了出来。
这是后面一帧帧查监控时才发现的,再此之前谁都没想到仅凭借一只小小的蜜蜂能轻松完成如此大规模的盗窃。
它是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可能是受过特训,也可能是它自带的技能。
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事后当时值班的所有保安人员全被开除,还被物业公司拉入了黑名单。
这意味着他们不光失去了一份高新工作,而且被整个行业拉黑,找工作受限,即使勉强找到了工作,薪水也少的可怜。
在这儿当安保的,大部分家境一般,甚至有想他一样要一个人赚钱养活一家五口的。
生病的妈,死去的爸,自闭的弟弟,要学御卡的妹妹,每一个都要他花钱养着。
想到这儿,小李瞬间警觉起来,也不胡思乱想了,两眼紧盯监控。
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至少在妹妹有了自理能力前必须有一份还算优渥的薪水。
在这种高端别墅区当保安,虽然工作强度大,但这儿的薪资水平放在整个清秋市也算是中等偏上的。
他不能被辞退。
刺耳的车鸣声响起,门口停了辆身形流畅的深色车子,亮着刺眼强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小李忍不住微眯着双眼,但为了自己的工作,他还是忍着不适睁大眼睛,仔细辨别着车型和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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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来人身份,4号业主的客人,多林姆林.卡瓦尔先生。”
智能检索给出的信息和他查到的信息一致,小李松了口气,打开传音设备。
“欢迎您的到来,卡瓦尔先生,为保护您和户主的人身财产安全,请证明你的身份。”
车窗摇下,一只修长的手夹着黑色卡片放到了识别机上。
“嘀——识别成功。”
绿光亮起,小李赶忙按开放行按钮。
见车子缓缓驶进,消失在密林深处,小李才松了口气。
这些有钱人和他们的客人真不好应对。
——
进了别墅区,车子缓缓行驶,最终在一座精美的院子前停下。
卡瓦尔从车里下来,拿出钥匙卡打开院门。
和往日灯火通明笙歌不断,甚至有些非礼勿视的热闹场面相比,今日的庭院格外冷清,房间里没有开灯,如墨的夜色中只有几只隐在植被中的小灯泛着昏黄的微光,勉强照亮前路。
推开门,屋里也是漆黑一片,脚下黏黏糊糊,还能嗅到刺鼻的酒精味。
卡瓦尔皱起眉头,打开灯。
屋里一片狼藉,入眼是碎酒瓶烟头和满地颜色不明的液体,原本铺在地上蓬松舒适的瓦多卡星高山云朵羊毛毯被染成了酒红色,皱皱巴巴堆在一起。曾经花费重金购买收藏的名酒正在七零八落地倒在吧台上地上,满地的碎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地板蜿蜒流淌,在灯下泛着油腻的光。
他强忍着恶心踮脚走进,刚想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坐垫上未干涸的酒渍和被烫出大大小小烟洞的皮革,缝隙里是长长短短的烟头和易拉罐拉环,靠背上是斑驳发白的鞋印,通过真皮沙发的位移可以想象出房主人猛踹的动作。
现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乱糟糟的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过了好一会才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卡瓦尔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从餐厅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整理下胸口:“当然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林源先生。”
“好消息?好消息你需要隔着这么远说吗?还是你也和网上的那群蠢货一样有怪癖?”
林源刷一下抬头,死死盯着那道笔直的身影。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将优雅两字写在脸上,和这个凌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卡瓦尔脸色未变,轻巧道:“你应该知道我闻不得酒味,此外鞋底不能沾水,林源先生就不想知道我带了什么好消息?”
“不想,现在来找我的能是些什么好消息!”林源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起了那场糟糕的比赛。
“呵。”
只是一个字节,男人身上原本优雅温和的气质顺江荡然无存,散发出顶级猎食者的威压。
林源立马警觉起来。
平日里见卡瓦尔先生的温柔假面习惯了,差点忘了他的真面目。
一个疯子,无情冷漠狠辣。
他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了。
“一个似是而非的传闻就让你消沉成这样?我当年怎么没发现你有颗易碎的玻璃心脏。”
男人的语气平静,却压得林源喘不动气。
脑子里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他还在罪恶之星蒂维勒,刚和和街头的混混打完架,浑身挂彩,当然这都不是他的血,而是对方的。
他是个街头混混,在蒂维勒,混混是男人们最常见的职业。
而他在满十岁后,也继承了父亲的职业,街头混混。
哦,他的父亲在一次街头械斗中死了,而他继承了父亲在组织中的位置。
他的母亲,他没有母亲,应该说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女人都只有一种身份——娼妓,偶尔还兼职小偷。
一个不知名的娼妓生下他后就把他丢给了父亲,之后了无音讯。
有人说她攀上了外星来的贵人,也有人说她跟了当地帮派的老大。
但他父亲告诉他,那个女人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做娼妓。
毕竟贵人哪是那么好攀的,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