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胎海（4）
“呃——”
薛婳的力气太大，就连一身腱子肉的女鱼人都没能第一时间挣脱下来，毫无还手之力的被顺势揪出房间。
女鱼人本来红润的脸顿时变得青紫交加，一双锋利的爪子使劲掰扯着薛婳的双手，终于为自己赚得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女鱼人强忍眼前的眩晕感，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怎么会是个低等鱼人？
女鱼人死死盯着薛婳脖子上晃动的白色贝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怪不得最近老是听她的“同事”们说，低等鱼人中蹦出来几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嘴上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颠覆王族的傻话。
结果就是，这些刺头无一例外都被同事们惩罚了。
至于为什么不偷偷解决他们……王族每天都会清点城中的低等鱼人数量，如果谎报人数，她们中等鱼人将会遭受酷刑，甚至处死，究竟是哪种……那就全凭王族心情好坏。
心情好了，饶你一命，就当是施舍。
心情差了，诛你九族，也不过是用来取乐。
王族对同类的杀戮欲望，已经变成了一种取乐理由。
如果让王族知道他们就是这么管教低等鱼人的话，不仅低等鱼人会被处死，就连她们这些鱼人也会变成王族的食物，或者迎来更致命的处罚——剥夺“永生”的机会。
看来眼前这个低等鱼人就是逃出来的刺头之一。
女鱼人的双眸染上不屑。
女鱼人加大掰扯力度，刚想依靠蛮力把薛婳的双手割断时——
一柄巨大的三叉戟刺穿了她的胸膛。
“没事吧？”
黎禾担忧地看向薛婳，拔起三叉戟又对着女鱼人的脑袋补了一刀，确认对方死的不能再死了，开始动手解她脖子上的青色贝壳。
“没什么大碍。”
薛婳甩了甩掐鱼人掐到略微僵硬的手，血从胳膊上的伤口飞溅出几滴。
黎禾麻利地将青色贝壳戴好，再套上相对较符合她体型，甚至留有空隙的盔甲，拿上三叉戟，在原地转了一圈。
盔甲很重，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的，恐怕除了鱼人，唯有常年锻炼肌肉发达的人才能带的动。
三叉戟反而比盔甲轻些，就连黎禾也能挥的动。
黎禾耸耸肩膀，试图尽快适应盔甲。
薛婳上下打量着黎禾，满意地说道：“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不过这尸体该怎么办？”薛婳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掉啊……
黎禾扫了一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的薛婳，胃不合时宜地发出饥饿的叫声。
尸体不好藏在房子里，万一被其他鱼人发现，恐怕鱼人城会加倍戒严，届时影响行动不说，还可能暴露她们外来者的身份。
怎么办好呢。
黎禾深吸一口气，用三叉戟飞快地捶打鱼人尸体。
可怜的鱼人转瞬便被锤成了美味可口的鱼肉泥——还是夹杂着头发的那种。
黎禾捧起肉泥，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把一旁的薛婳吓得大惊失色。
“阿禾，你……”
黎禾仿佛饿了很久，像逃荒而来的难民，三两口便把肉泥吞进肚里，不留一丝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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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禾继续咀嚼着嘴里的残渣，冷漠地关闭了显示屏。
薛婳意味深长地盯着黎禾，伸手将她嘴角处鱼人的发丝拽出来，幽幽说道：“闺蜜，你知道你顶着这么乖的脸，却生吃了一个鱼人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吗？”
黎禾：……哦。
“可是我不吃你就要吃，你吃了会对自己有影响的。”
啊，好萌。
一只金眼黑猫歪头，在薛婳面前试图蒙混过关。
薛婳本来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到头来只能无奈地摇头。
黎禾趁薛婳晃神之际，又在女鱼人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用来捆绑低等鱼人的锁链。
“过来。”
黎禾面无表情地冲薛婳展示着比她胳膊还粗一截的铁链，道：“我绑还是你自己来？”
“哈哈……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薛婳挠头，讪笑道。
薛婳从黎禾手中接过锁链，按照记忆中盔甲鱼人的绑法，把自己的鱼尾牢牢地缠上几圈。
不得不说，铁链一旦绑在鱼人身上，能逃跑的概率其实很小。
薛婳将全身力量集中在鱼尾上，不过堪堪抬起鱼尾。
锁链被薛婳挣得叮当响，连带着金属锁头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除非有人给她开锁，不然摆尾都是个问题。
“钥匙记得藏——？”
薛婳话还没说完，看见黎禾将钥匙藏在舌头下面，眼睛瞪的像铜铃。
“怎么了。”
黎禾一手持三叉戟，一手抓住锁链的另一头，咬字清晰地问道。
“喂，你们这边怎么有血腥味儿？”
一名男中等鱼人穿着盔甲，不顾屁股后头还跟着几名低等鱼人，朝黎禾与薛婳游来。
“刚把想跑的低等鱼人抓回来，她被我用三叉戟刺伤了。”
黎禾应上前，眯起眼睛与他对峙：“没见过这种事情？就知道大惊小怪。”
男鱼人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黎禾脖子上的青色贝壳，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黎禾皱了皱鼻子，说道：“磨磨唧唧的，我看你还是赶快干自己的活儿去吧。”
“大题小做的废物。”
“你——！”
男鱼人大口大口喘气，看了眼黎禾健壮的手臂线条，丢下一个冷哼，牵着低等鱼人们灰溜溜地走了。
王族给中等鱼人定下过禁止私下打斗的规矩。
一开始男鱼人并不想遵守，毕竟规则又不在身边。
可他见黎禾比他壮实不知道多少的模样，非常识相地选择了“大人不跟小人计较”。
黎禾不知道该怎么把薛婳送到开采肉晶的地方。
于是她决定尾随刚刚找茬的鱼人。
怪不得那鱼人看起来就是个没脑子的主呢。
黎禾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在他背后，期间在街上碰见了无数没有被抓走的低等鱼人和没有穿盔甲的中等鱼人。
看来低等鱼人不全是奴隶，而中等鱼人也不全是干这行的。
黎禾无意间瞅见一名开餐馆的中等鱼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跟着男鱼人游了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黎禾与薛婳已经从靠近中心的位置离开，穿越过低等鱼人所居住的范围，来到了城镇的最外围。
男鱼人在一个血红的大洞前停下，将几条铁链在他胳膊上缠了几圈，随即跳进洞中，与其他低等鱼人一起，眨眼消失在洞内。
“这……”
黎禾上前游了几步，顿时感到洞口处的一阵巨大的吸力。
“婳，抓紧了。”
黎禾按部就班地也缠了几圈，心一横，冲向血红的洞。
“啊啊啊啊——”
薛婳被铁链拴着，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红彤彤一片，好似有无数烟花在她脑海里炸开似的，把她炸的眼冒金星，不知天地为何物。
好在这折磨人的过程十分短暂，薛婳刚觉得自己像滚筒洗衣机里被甩干的衣服时，就已经跟着黎禾到达了目的地。
“呕——”
薛婳眼前一黑，颤巍巍搀上黎禾的手臂，哇哇地吐起酸水。
黎禾俯视着黑压压的鱼人群，神情格外严肃。
无数低等鱼人们，不论男女老少，皆戴着镣铐，奋力挥动着手中的镐子，时不时用手背抹去身上的汗液。
有些想要偷懒的鱼人，畏畏缩缩地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意，连忙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喘气。可还没等他喘上几口，一旁监督的盔甲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