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把嘴张开”
晨曦破晓,东方将将泛起了鱼肚白,但天气依旧有些沉沉的,不见阳光。
萧粟起的早,还记着要锻炼身体的事,早早的就开始在屋子里打起了拳,只是比较是和人共用一间,虽然他和何爹爹的时间大多是错开的,但屋子里到底还是有些狭小施展不开。
打完一整套拳法,他浑身都冒着一股热气,汗水从额角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收势后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汗,有些不满的嘀咕:“太久没练了,果然生疏了一些。”要是在他怀孕前,昨天和人打架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赢了。
待他快速把自己重新收拾干净,就去了东梢间看宝宝去了。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心里开始有些担心妻主的腿。
“何爹爹,小主子呢?”他那么大一个宝宝呢?怎么不见了?!
何爹爹无奈,低声道:“快别说了,昨夜你听着小主子的哭声了吧?”
萧粟“嗯”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道:“但不是很快就没哭了吗?”不然他也不能睡得这么好,他之前还有些担心离了妻主和他,壮壮会狠狠哭闹几次呢,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很快就好了。
何乳爹叹气:“……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是三娘子后来又把小主子给接过去了,哄了一整夜呢,小主子虽没大哭大闹了,但如今我瞧着是更离不得三娘子了,谁都抱不得,一抱走就要哭闹。”
不过,小主子长得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哭的眼睛通红抽抽噎噎的,确实让人心疼就是了。
萧粟呆了一下,下意识道:“那娘子岂不是一夜都怎么没睡?”
见何爹爹点头,他顿时就有些心疼了,妻主身子本就不太好,文文弱弱的,如今整整一夜,身子可怎么受得住?
正想着苍竹就过来传话了,看见两人都在,连忙道:“小主子该是饿了,两位乳爹快随奴一起过去。”
萧粟和何爹爹没有耽搁,片刻后就进了西次间。
姜长熙正抱着小崽子低声轻唱着歌谣,余光瞧见他的身影,声音微顿了顿,抬眸看了过去。
萧粟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眉毛都不自觉皱起来了,只是再看看宝宝,眼睛周围和小鼻头都有些泛红,小小的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小川字,看的他心头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何爹爹已经驾轻就熟的率先上前了,伸手就要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过来。
但崽崽小嘴巴突然就往下撇了撇,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把小脑袋往里面扭着,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揪着姜长熙的衣襟不放,还“啊啊——”叫了两声。
姜长熙低头和小崽子对视,看着小崽子红着眼睛泪眼汪汪,撇着小嘴巴的表情,心里瞬间软成了一团。
这小崽子难不成生来就是克她来的不成?
不过,这事本来也是她的错。
这孩子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前那样的模式,又让她给突然打破了,怕是越发没有安全感,才会更加黏她。
何爹爹有些无措,伸着手也很是有些尴尬,随即连忙回头道:“萧乳爹,你来试试。”
萧粟上前几步,先是伸手握住了宝宝的揪着妻主衣襟不放的软乎乎的小手,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离的很近,两人之间仿佛呼吸可闻。
他的动作并不急切,只是让宝宝先熟悉他的声音和味道,见她转过脑袋看他,看见他后眼睛呆呆看了好一会儿,小手就忽然松了,朝他瘪了瘪嘴,委屈又可怜。
见小祖宗终于肯让别人抱了,其他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一夜被折腾的可不止她们主子,可是这一屋子伺候的人呢。
莫不是这萧乳爹还真投了他们小主子的眼缘?
一旁的何爹爹瞧着,心绪也有些复杂,但不管怎么说,能把小主子抱过来就不算他们做乳爹的失职了。
萧粟发现一个问题,宝宝的视线一看不见妻主就一副抽噎着马上就要哭的模样,试了好几次,就算是他也没了办法,最后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要不……”
姜长熙:“…………”
半晌后,她挥了挥手,除了萧粟之外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西次间的碧纱橱被人轻轻关上。
退出门外的何爹爹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最后,苍竹清了清嗓子,肃着一张脸道:“何爹爹您也劳累一夜了,快回去休整休整吧,至于其他人,都该干嘛的干嘛去,别都杵在这儿。”
不过须臾,碧纱橱外守着的就散了个干净。
“那奴这就给小主子喂奶了?”萧粟瞅她。
姜长熙瞥了一眼他,面色如常的转身坐在软榻上,侧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轻啜了一口,平静道:“嗯。”
见她竟没有像第一晚那般侧过身去,他还有些许困惑,但宝宝的小手在他身前不停扒拉着,他也就没有再多想,动作利索的解开衣裳就给宝宝喂奶。
“吧嗒吧嗒——”
“咕咚咕咚——”
宝宝吸吮和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一时好似显得格外的清晰。
萧粟刚开始担心宝宝吃太急了,怕宝宝呛奶,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下意识就想找妻主……
扭头看过去,两人视线相对。
萧粟:“……?”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妻主刚刚一直在看他?
还是只是在看宝宝?
姜长熙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凉茶一口饮尽,随即神色平静的道:“看什么?”
萧粟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她,“没、没看什么。”
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看着一个没什么关系的男子吧?
好在宝宝很快就吃饱了,他又瞅了她一眼,但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失落的收回了视线,一只手刚慢吞吞的把衣襟拢好,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姜长熙将他眼底的些许失望尽入眼底,手指指腹摩挲着杯底,不动声色似随口一问般道:“我瞧着孩子很喜欢萧夫郎,今日便叫太医过来瞧瞧身子,若身子已无大碍了,便将契书签了,不知萧夫郎意下如何?”
萧粟当然没有意见。
就是有些担心万一他身子还没好可咋办?
但姜长熙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话刚说出口,就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待章太医来后,给萧粟探过脉象后,便起身朝着姜长熙躬身道:“回三娘子,萧乳爹身体底子好,前几日心气郁结之象已然解开大半,诸症渐平,心脉得畅,后面老身再开几个温补的食疗方子,与喂养小主子也是无碍的,如此再调养些时日,便能痊愈了。”
说着,她心下也是有些惊奇的,那日所观脉象,若再放任下去,有将危及寿元之象,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