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是她吧？”
方汀扫下桌角处的二维码，线上点菜，一道男声蓦然传进耳朵里。
她抬头瞥了一下眼，就见斜前桌四个男生正埋头凑在一起看同一部手机，低声讨论着什么。
“就是她，我听他们数学竞赛班的人说了，方汀之前确实参加过一个节目的录制，估计就是这个了。”陈邡把手机收回来，一脸鄙夷：“蒋胜还不信！”
“我又没说不信，只是觉得长得不太像而已。”蒋胜坐正身体，没好气地反驳：“再说了，这网上添油加醋的事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炒作啊？”
“你看，急了！”
陈邡朝对面两人挤眼睛，转头觑向蒋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都这样了，还维护你女神呢，学校里谁不知道她假清高？表面装得高冷，谁知道私下是什么样？说不定真跟评论里说的一样，就爱往有钱男人身上凑呢——”
陈邡挤眉弄眼，表情生动猥琐，片刻他想起什么，诶了两声：“那个谁？对，安凌，我听说他家在隆河市里算前几的，方汀不就每天跟他混一块儿吗？”
“哎呀，要我说，现在这些女的都装！说是看内在，其实只要帅哥、富二代一出现，她们就能苍蝇似的贴上去。”陈邡对面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男生，瘪着嘴啧了两声，讥笑道：“蒋胜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老子要过去撕烂他们的嘴！”安凌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一句话，平时里的温文儒雅现在荡然无存。
方汀摁下铁青着脸、作势要起身的安凌，淡淡道：“听完再说。”
赵柠和孟钊的脸色更臭，那攥拳的手青筋暴起，要不是方汀拦着，身后那几个人的桌子早被掀了。
陈邡那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方汀这桌的异状，依旧热烈讨论着，声音也不想刚才那样压着，正常声音说话，吸引店里其他几个散客，不住地朝他们那边看。
蒋胜梗着脖子，黑着脸：“刘思航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深有体会了！”
“难道不是你被方汀拒绝那天晚上，回宿舍说所有女生都肤浅吗？少装了，明明你自己也觉得方汀就是看不起你，难道现在维护几句，你就能夺回道德制高点，方汀就能对你回心转意了？”刘思航轻蔑一笑，看都没看蒋胜。
“行了，争这些有什么用，都小点声！”秦淼抬眼环视了一圈店里，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目光扫到最左侧的时候，他瞳孔遽然放大，表情瞬间僵住了。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个孬种——”蒋胜面部肌肉绷紧，正回怼着，搭在桌上的胳膊就被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干什么！”蒋胜收回视线，怒视秦淼。
“那……”秦淼艰难咽了咽口水，指了指远处：“那个……是不是方汀他们啊？”
蒋胜表情一滞，乍然转身，直直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陈邡和刘思航闻言，浑身也是一震，表情尴尬地齐齐朝秦淼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是方汀。
方汀起身，径直朝蒋胜这桌走来。
安凌、赵柠和孟钊寒着脸跟在她身后，那颇为优越的平均身高，无形间挤压室内气压，莫名显得来势汹汹。
“怎么不说了？”
方汀停在距离那桌一步之遥的位置，似笑非笑从四人脸上一一划过：“我觉得你们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什……什么？”蒋胜被她盯着，竟然一时间无法移开视线。
“首先，我不是装。”方汀道：“我只是看不上你们任何人，还有——”
方汀视线落到陈邡身上，片刻漠然移开，好似眼前的人一点都入不了眼似的：“我清高是因为我有本事，要是你们装清高的话，估计只能被当作垃圾扔进垃圾桶，因为没有丝毫价值。”
“哦，也对。”
停顿了一秒，方汀蓦然笑了，但笑容却没有抵达眼底：“像你们这样的垃圾扎堆也挺好的，免得分类了。”
“我说你嘴巴放干净点！”陈邡身高也将近一米八，他霍然起身，逼近方汀：“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
“离她远点！”安凌怒火中烧，上前猛地推开陈邡。
“哦，原来不是女拜金，是男舔狗——”
“轰！”
一道巨响轰然响起。
须臾之间，只见一道光影闪过，陈邡整个人就已经被砸到了桌上，饭菜洒了一地，他一脸惊惧大骇。
“嘴巴怎么这么脏。”
孟钊站在方汀身前，他庞大的身形几乎将方汀完全覆盖住，他甩了下的手，骨节分明、青筋纵横的手背上，指关节微微泛着红。
周围吃饭的零星几人隔在不远处观望，有人还拿出了手机，赵柠眉心一皱，抬脚走上前去。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这是要干嘛啊，要打出去打嘛！”
老板闻声赶来，一脸肉痛地看着碎了满地的碗盘，气得跳脚，一根食指在人群里颤抖着指了半天，都没找到罪魁祸首。
刚要说什么，安凌眼疾手快上前去，一把捂住他的嘴，搂着脖子，哄到了一边。
“我操你大爷！！！”
陈邡扶着腰挣扎起身，疼得龇牙咧嘴，一瞅另外三人像傻了似的毫无反应，暴怒道：“——愣着干嘛！上啊？”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要不……要不坐下来好好聊聊？”蒋胜偷瞄了一眼方汀，又看了眼孟钊，权衡利弊后劝道：“本来就是我们的问题，大家把事情闹得太大，让学校知道了不太好……”
“蒋胜！”陈邡猛然瞪向蒋胜，一脸不敢置信：“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刘思航、秦淼！”
刘思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神态这下便偃旗息鼓，表情不自然地拿手肘杵了下秦淼：“我觉得……还是别惹事吧？”
秦淼扶了扶眼镜，点头：“对啊。”
“想谈和？”
方汀从孟钊身后走出来，推开孟钊要阻拦她的手臂，面容清冷：“你们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方汀将手机拿出，音量键按到最大，而后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啪一声扔到桌上。
下一秒，一段流畅的视频开始播放，陈邡四人的声音从里传出，清晰可闻。
陈邡等人的脸色瞬间五颜六色。
刘思航咬紧后槽牙，看向方汀：“你别太过分，我们都已经决定不计较了！”
“我说了，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方汀目光冷冷扫过四人：“你们说，如果我把这段视频上报给学校，他们会怎么处理？学校是会维护废物，还是维护我？”
“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店里有监控！”秦淼忍无可忍，他平白无故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还要被牵连，就已经很烦了，原本退一步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