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必要结婚了
病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如同一个休止符落在了林笙混乱的心弦上。
周祈年离开了。
带着他那被碾碎的骄傲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病房里重归寂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林笙依旧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悄然滑落、洇湿了病号服前襟的冰凉泪水证明着她是一个有知觉会痛苦的人。
她知道周祈年带来的消息大概率是真的那个录音里唐聿礼的声音她不会认错。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唐聿礼。
他步履匆匆呼吸还有些不稳脸上惯有的温和从容被一种显而易见的焦灼和忐忑取代。
他的目光迅速在病房内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只有林笙独自一人靠在床头侧脸对着他望着窗外神色平静得有些异常。
“笙笙……”唐聿礼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缓步走近试探着问:“周祈年刚才来过了?”
林笙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她的沉默不断刺激着唐聿礼强自镇定的神经。
他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走到床边俯下身想要去握她的手语气带着急切的辩解和安抚:“笙笙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是因为你要和我结婚狗急跳墙故意来挑拨离间污蔑我的1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背的前一刻林笙猛地将手缩回放进了被子下面。
这个抗拒的动作清晰而决绝。
唐聿礼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滞。
林笙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她的脸上没有泪痕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她直视着唐聿礼那双此刻写满了慌乱和试图掩饰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你又骗了我对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打破了唐聿礼所有预设的防线。
唐聿礼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想否认:“笙笙我……”
“唐聿礼。”林笙打断他目光冷沉注视着:“如果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那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唐聿礼所有准备好的谎言和辩解在她这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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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了解她,知道当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意味着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并且不再给他任何蒙混过关的机会。
继续否认,只会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联系也彻底斩断。
唐聿礼看着她冰冷疏离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审视,终于败下阵来。
他颓然地垂下肩膀,声音干涩地承认:“是……古寺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解释,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的恐慌:“可是笙笙,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因为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你怎么会愿意回到我身边?你怎么会答应嫁给我?周祈年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只会伤害你!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林笙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苦涩的弧度,眼底压抑的情绪终于开始翻涌:“用欺骗和算计来保护我?唐聿礼,你看着我一步步走进你设好的圈套,看着我因为那个可笑的劫难担惊受怕,看着我因为对你的愧疚和想要报答恩情而妥协,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心里不安吗?不会觉得……卑鄙吗?
“我不觉得!唐聿礼像是被“卑鄙两个字刺激到,猛地提高了声音,眼底泛起赤红的血丝,他抓住林笙的肩膀,试图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她:“只要能让你回到我身边,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眼睁睁看着你被周祈年那个混蛋迷惑,一次次受伤,却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害了你!
“你弄疼我了!林笙用力挣扎着,被他话语里那不容置疑的偏执和扭曲的逻辑感到心惊又愤怒:“放开我!
“我不放!唐聿礼此刻也失去了理智,他紧紧箍着她,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笙笙,你听我说,忘记周祈年,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我们结婚,我会对你很好,对孩子们很好,我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我保证……
“没有结婚。林笙停止挣扎,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清晰地打断了他的臆想:“唐聿礼,我们不会去领证。
这句话让唐聿礼神色顿僵,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笙,脸上的慌乱和恳求瞬间被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和扭曲的嘲讽所取代。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他点着头,眼神冰冷地刺向林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林笙,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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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借口了,对吗?他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说什么为了孩子,为了开始新生活,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周祈年,现在好了,他跑来揭穿我,给了你一个完美的理由反悔,你满意了?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他身边了,是不是?!
林笙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有些狰狞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那个失忆后温柔体贴、对她关怀备至的哥哥,仿佛从来都只是他精心扮演的一个幻影。
心底最后一丝因为过往情谊而产生的犹豫和柔软,也在此刻彻底消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声音疲惫却异常坚定:“随你怎么想,唐聿礼,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唐聿礼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底是翻涌的沉意,脸色紧绷死死盯着她,过了几分钟,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然后转身,带着一身骇人的低气压,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病房里回荡,震得人心里发慌。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林笙一个人。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脱力般向后靠在床头,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
没有预想中的撕心裂肺,也没有巨大的悲伤,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
就像是一直缠绕在身上的无形枷锁,虽然是被以一种激烈而难堪的方式打破,但终究是解开了。
童可欣抱着小糖果,在外面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听到里面巨大的摔门声,才赶紧抱着孩子进来。
一进门,她就看到林笙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闭着眼睛,神情是说不出的倦怠。
“笙笙!你没事吧?童可欣急忙走到床边,把睡得香甜的小糖果轻轻放回婴儿床,担忧地握住林笙冰凉的手:“唐聿礼他……他都承认了?
林笙缓缓睁开眼,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嗯。
“这个王八蛋!人面兽心的东西!童可欣瞬间火冒三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