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前人砍树后人暴晒
景永夜觉醒记忆前,无论考试大小,全靠临时抱佛脚,混到及格分便万事大吉。
如今倒是带回来些优良习惯,遂干劲满满地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誓要来个“逆袭”。
结果转头发现过去几年里,自己根本就没做过笔记注疏,唯一能用上的,只有作为体修的肌肉记忆。
着实倒霉。
好在炼魂炉里有个教学经验丰富且不收自己补课费的张连舟,能帮他把过去落下的进度都补回来。
一想起这所谓的“季试”、“月试”,景永夜就犯难。
万明学宫的管理制度,与现代社会的相似度高的惊人。
什么学分绩点、挂科重修,也就在判定标准上有些小小出入,本质上不差分毫。
要说这修真界没有过穿越者,那他绝然是不信的。
觉醒记忆后,就这个问题,他还特地去找了程遇山一趟。
对方却言此乃学宫建立之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能,用匿名玉简传来的建言。
彼时楚纫兰觉得此言甚善,便推行至今。
他只得悻悻离去。
也不知那位大能出于什么目的,提供了这般富有“超前性”的建议,最后还“事了拂衣去”,没留下任何与对方有关的传说。
倒害苦了下一位魂穿而来的景永夜,明明本科毕业三年了,还得在这里读修真大学。
好在如今他已是筑基后期,距离降至金丹期的标准,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脱离苦海。
但愿当初那位前辈不是得道飞升,就是找着了重返现代社会的方法吧。
要像是隔壁那种经典开局,便也没什么;可倘若因此而与亲朋好友分别两界…
光是想想,便深感苦闷啊。
景永夜摇了摇脑袋,将这些思绪全部压在心底,重新立起脊背,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丹道课。
一阵雄浑的钟声从北边传来,伴随着声声钟响,有位中年模样的修士捻着山羊胡,踱着步子走进了教室,在景永夜面前站定。
“哎呀呀,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咯。”他将手背到身后,瞥了景永夜一眼,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咱景大少爷还坐前排来了?读了十多年书,如今才开窍?”
几句不轻不重的调侃,引得后排那几个同景永夜玩得好的器修弟子发出了阵阵低笑。景小少主只得干笑两声,打个哈哈过去。
调侃了几句,周夫子便走到讲台上,开始给这次丹道季试划重点。
“…如今天下灵气日益稀薄,各类药材的先天功效亦大不如前,炼丹时切记君臣佐使之理——”他一边在黑板上涂涂写写,列出重点丹方,一边随口念叨着。
“说到这天材地宝,老夫便想起当年取得云海楼宫主传承时,丹方中提及的‘药王灵草’,倘若能寻得一株,便可炼制体外分身……”
景永夜正抄着笔记,“云海楼”三字甫一入耳,顿时有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周夫子絮叨。
也是奇怪,他怎不记得周夫子和云宫主有这么层关系在?
按着老周那脾性,也不可能是头一遭讲这回事。
揣着满腹疑惑,景永夜趁着周夫子写板书的空档,扭身看向身后的徐师兄,问了一嘴。
却见对方脖子略向前倾,皱眉眯眼,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不可思议。
“这不老周的保留曲目吗?每回季试前总要提一嘴的,你怎还不晓得?”
紧接着,对方便又恍然大悟地抬起了头:“对哦,景小少主你同我一样,能逃的课程全逃了,连布置下来的课业都是最后交的,划重点时你怕还在补觉,自然也不记得。”
景永夜:……
对不起,他是开窍开得有些晚了。
见周夫子写完了板书,徐师兄连忙用笔杆子戳了戳景永夜的后颈,示意他赶快转回去,别又被抓了典型。
景永夜不敢挑战老周的权威,遂扭过头去,继续奋笔疾书。
前几日早训间隙,他已将那几位器修好友的笔记借了过来,为的就是找老张恶补一番。
如今正值论道集会,手头又有活计要做,若是不幸如徐师兄,落到重修境地,怕真是要被程遇山念叨一辈子了。
他长叹口气,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继续誊写着笔记。
若自己已是金丹修为该有多好,只需神识一扫,知识便如流水般融进识海,过目不忘,岂不美哉。
怎还要在此死记硬背?
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时分,刚一下课,如蒙大赦的景永夜起身欲行。他前些日子收到了莫怀忧的讯息,说是“防伪符箓”已经打好了样,只待他前去敲定最终样式。
恰在此时,徐师兄也整顿妥当,瞧见对方也要去炼器阁,便一道跟去。
还未迈过学堂门槛,一阵尖细的猫叫声倏地从背后传来,转头一瞥,却见着徐师兄已从怀中捧出只刚睡醒的幼猫,取了勺肉糜,细细地喂着。
那猫儿着实可爱,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正亮着,眼巴巴地盯着那勺肉糜。通体雪白,唯有尾巴是全黑的,挑不出一根杂毛来。
嗬,还是只“雪里拖枪”。
景小少主瞧着,倒有些不可思议:“徐师兄,你哪时候有这闲情雅致,养起猫儿来了?怎的,你那柄夹钢战剑不继续刻铭文了?”
对方一边喂着,一边往前走着,闻言叹了口气。“唉,这事还得从上回月试的切磋说起。”
“今年我不是已经连着三回都在切磋中落败了吗?次次只差一招便可胜过你路师姐。”徐师兄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怀中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无奈。
“今年丹道课还要重修,若这般下去,我这师兄的面子,怕是再也挂不住了。”
“于是乎,五月初旬,我做了个极不明智的决定:暗中打探你路师姐的训练计划,之后再比她多练上几个时辰,来个‘勤能补拙’。”
“这跟猫又有甚干系?”
景永夜面露疑惑,看向对方。
“先听我说完嘛,你这小子,着什么急。”
他啧了一声,耸耸肩。
“计划还没实施多久,她便发现有只无主的野狗在竹林里‘乱窜’,想来抓回去养着,也算圆了她自幼想养只灵宠的心愿。”
景永夜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记得,徐师兄是只犬妖来着……
“结果呢,追着那“野狗”翻过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