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Verdammt！西蒙·莱利你是想害死她吗？”柯尼格的愤怒几乎要冲破食堂的屋顶，他一把薅住Ghost背心的领口，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你是不是非要逼到她出事才甘心！”Ghost没有辩驳。

我推开想扶我的克鲁格：“让我一人待会吧！”说完，就跌跌撞撞地往医疗室跑，身后传来柯尼格和Ghost的争执声，还有子墨和Soap焦急的呼喊，我没有回头。

冲进医疗室，我扑到镜子前，镜中的女孩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沾着未擦干净的血迹，眼角又渗出了淡淡的血水，看起来狼狈得吓人。我慌乱地打开浴室的水龙头，试图洗掉满脸的血污，可手却抖得厉害，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浴缸里。

水位一点点升高，漫过我的腰、我的胸口，我想站起来，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连抬手关水龙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水位慢慢没过肩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就这样沉下去也好，不用再想那些痛苦的回忆，不用再纠结自己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基根的声音带着担忧，一遍遍喊着：“Kid！Are you ok？你在里面吗？开门！”

我猛地回过神，挣扎着从水中坐起来，我怎么没被淹死？打开门，门口的基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看到我浑身湿透、头发滴水的样子，却还是把可可轻轻递过来，语气放得格外温柔：“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谢谢你，我刚刚只是。。。只是洗了个澡！”我接过可可，不敢看他的眼睛，仰头一饮而尽，转身想回房间，把之前基根的过敏药拿给他，刚走两步，一个温热的怀抱突然从身后揽住我。

可下一秒，我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身体里突然爆发出大得出奇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倒在地！基根没防备，重重摔在地板上。我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类似怪物的低吼，声音嘶哑又陌生：“我说过别碰我！”我死死盯着地上的基根，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抗拒，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过了一分钟，我才慢慢回过神，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把那个一直对我温柔、处处护着我的基根推倒了！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蹲下身，声音带着哭腔：“Sorry，基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生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让我一个人待会，好不好？”

基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只有心疼：“没事，我不怪你，你只是太累了。”说完，他轻轻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手里还攥着喝空的可可杯，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深夜，基地的走廊静得只剩下脚步声，我独自一人来到武器室，推开厚重的铁门。看着墙上挂满的军火和装备，目光最终落在一把Stg44上，我伸手取下它，指尖刚碰到枪身，就下意识地将它拆开，零件在掌心翻飞，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看到这把枪。

“替我跟基根道个歉吧，我今天不是故意推他的。”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脚步声停在了原地，没有再靠近。

“能装回去吗？”果然是尼克托。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掌心的零件重新组合，枪械在我手里以极快的速度复原，从枪管到弹夹，每一步都精准无误，不过几秒，完整的Stg44就重新握在手中。我转过身，将枪扔给尼克托，目光落在他脸上：“ConHblWKo？还是CnageHb6ka？”

他稳稳接住枪：“你就真的那么想找回回忆吗？或许，那段回忆根本不美好，甚至会让你更痛苦。”

“我知道。”我低下头：“可是，我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在我生命里一定占据着特别的位置，不管他是谁，不管那段回忆有多痛，我都不想忘记他。”话刚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落在尼克托伸过来的手背上，他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抬手帮我擦眼泪。

次日清晨，我从一个温暖的睡袋里醒来，阳光透过武器室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尼克托就坐在我身边，脚下散落着不少烟头，显然是整夜没睡守着我。

“谢谢你的睡袋。”我坐起身，睡袋上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麻烦的女人！”他皱着眉站起身，伸手拿起盖在睡袋外面的黑色外套，转身就往门外走，连回头都没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这是他的里人格出来了。

我起身将睡袋整理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子上，才慢慢走出武器室，往医疗室走去。推开门时，发现桌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旁边压着一张崭新的信用卡，卡片下面还压着张字条，是Ghost的字迹：“你的工资卡，密码是你入职那天的日期，别再喝咖啡了，牛奶是热的。”

“Liebling！你昨晚去哪里了？”房间角落突然传来柯尼格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转身看去，他正缩在墙角的椅子上。

“天啊，你怎么在这？！”

“我！我昨晚眼睛一直不舒服，想让你看看。”他慢慢站起身，委屈的说：“可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在，我就。。。”

“你就等到现在？”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又气又心疼，从昨晚到现在，他怕是熬了一整晚。

“你是我的小护士不是吗？总要有人处理这该死的眼睛吧？不然我怕看不见你了。”

我无奈地拉过椅子让他坐下：

“头别动，眼睛看着我。”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不经意触到他面罩下温热的皮肤，还有些扎手的胡渣时，他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是有点发炎了。”我掰开他的眼皮仔细查看：“你是不是带着手套揉了眼睛？我都说过多少次手套脏。”

“被你发现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着。

“真受不了你，手套上全是细菌，不能接触眼睛这种敏感地方。”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也不想要你漂亮的蓝眼睛变瞎吧？我给你调配点眼药水。。。把手放下，谢谢！”刚转过身，就感觉腰被一双大手轻轻围住。

“Oh！Sorry liebling！”柯尼格立刻松开手，语气慌张：“我只是怕你转身的时候摔倒，我。。。你怎么了？”

“啊！哦！我没事！”我赶紧稳住心神，刚才那一下触碰，又像一个锁住记忆的开关，还没来得及触碰：“你先回去休息吧，药水做好了我送去给你。”

我坐到工作台前，一边调配药水，一边回想刚才的反应，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样从身后抱过我？没有过度的抗拒，反而有种模糊的熟悉感，可又记不清具体是谁，或许对方不是那个让我念念不忘的重要的人吧。

“叩，叩……”我敲响会议室的门：“能进去吗？”我推开门，就看到Ghost、柯尼格、基根都在里面。

“Thank God！你总算学会敲门了。”Ghost调侃的说。

“又不是来找你的！”我白了他一眼，走到柯尼格面前，递给他一个小瓶子和一叠现金，“柯尼格，这是你的眼药水，每天滴两次，还有之前买衣服的钱。”

“Oh，liebling你真的没必要给我钱！”柯尼格连忙摆手，死活不肯接：“那是我自愿给你买的。”

我又转向基根，把另一叠现金递过去：“I'm so sorry！基根，我昨天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别生气。还有，这是之前你给我买手机的钱，谢谢你。”

“Sweetheart，你真的不必这样，”基根笑着把钱推回来：“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我也不能总不劳而获吧！”我把钱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们：“总之谢谢你们俩前段时间对我的照。。。”

“Hey！”Ghost突然打断我的话：“难道你不应该最先感谢给你发工资的人吗？”

“Year，那顺便谢谢你发的工资！”我随口应道。

“顺便？”Ghost再次成功被我气炸了。

就在这时，基地的广播突然响起集合的命令，声音回荡在营地里，屋里所有人立刻收敛了神色，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行囊，抓起装备就往门外走。

“Liebling！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太想我哦！”柯尼格走到门口，蓝色的眼里满是不舍的捏了捏我的脸。

“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子墨也凑过来，捏了捏我的下巴。

“我们是去执行任务，不是去度假的！”克鲁格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等我们回来。”

“Kid，注意别让自己太累了。”基根走在最后，紧紧的抱了一下我。

所有人都跟我告了别，Ghost站在原地，刚要张嘴：“你。。。”

“你们都要注意安全！都别受伤咯！”我向众人挥了挥手。

“YES, SIR！”大家齐声应道，声音响亮。

Ghost愣了一下，随即黑着脸吼道：“我才是你们的中尉！”

很快，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响起，几架直升机排成队列，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平日里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在巡逻，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