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变形课（下）

紧接着，斯莱特林的马尔福、亚克斯利与埃弗里等人依次完成，和其他后续完成的格兰芬多学生一样，邓布利多为这些成功的学生都加了一分。没有课程任务压力的亚克斯利此时好整以暇地盯着阿斯忒希娅，等待着这位无名混血种的大作。

阿斯忒希娅这时才按照邓布利多教授的指导，挥动柳木魔杖，念出咒语。大理石雕塑变成了一只鸽子布偶，像是亚麻布制成的——细微的经纬纹理清晰地保留着白色大理石特有的、如同云雾般的灰色纹路。

“哈！”亚克斯利仿佛就等着这一刻呢，见状立即指着阿斯忒希娅的作品同自己的纯血伙伴们嘲笑道：“看呐，难怪是孤儿院出来的，连洗干净的布都没见过，像沾了石头灰！还是说你也就只会做这种半成品？”

埃弗里附和道：“难怪普瑞斯柯家日渐衰落，要我是普瑞斯柯先生要收养好歹也不会要一个天生的残次品。”说着还不怀好意地望了里德尔一眼。而在邓布利多转身指导他人时，埃弗里和亚克斯利对视一眼，选择忽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略带制止意味的眼神，二人的恶意显然经过了升级。埃弗里侧身确保能遮挡住其他人看向这里的视野，而亚克斯利则猛地用魔杖对准阿斯忒希娅那只布鸽子垂下的翅膀，低声念道：“Diffindo(四分五裂)!”

而在亚克斯利念咒抬手的瞬间，阿斯忒希娅没有尖叫，没有哭泣。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刺向亚克斯利，那双蓝眼睛中没有任何正在燃烧的愤怒，她的魔杖稳定地指向亚克斯利，几乎同时念出了咒语——“Telafica.”

咒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亚克斯利甚至没来得及惊叫，她的身体便在一阵奇异的扭曲中迅速软化、收缩，衣物与皮肤融为一体。大约一秒钟后，与鸽子布偶破损的翅膀一样，一个由粗糙帆布缝制而成、填充地歪歪扭扭的的人形布偶坠落在亚克斯利原本的座椅上。潦草的线大致绣出亚克斯利的五官，那张总是吐露着恶毒语言的嘴此刻被线紧密缝合，再也无法张开。倒下的玩偶依旧硬挺挺的，保持着亚克斯利此前趾高气扬的姿态。

邓布利多迅速赶过来，他没有先责备阿斯忒希娅，而是去仔细检查了那原本是亚克斯利小姐的布偶。随后迅速用还原术将亚克斯利解救回来，并暂时先让惊魂未定的亚克斯利坐下，亚克斯利呆滞地顺从着邓布利多的指令，坐下后一直紧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向阿斯忒希娅。

“安静。”邓布利多一句话平息了教室内的所有窃窃私语，然后他转向阿斯忒希娅，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普瑞斯柯”，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知道对同学施用变形咒，尤其是如此复杂的……人体变形，意味着什么吗？”

阿斯忒希娅强迫自己重新想起那个屈辱的夜晚。“她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她倔强地回答，毫不退缩，声音却在颤抖。在看到亚克斯利因恐惧而颤抖的样子，她的心底竟然升出一种怪异而静谧的满足感，私人报复的确比等霍格沃茨的校规或魔法界的法律见效快多了。

格兰芬多的迪尔伯恩与乔伊斯纷纷站出来为阿斯忒希娅作证，指明亚克斯利等人经常以作弄阿斯忒希娅为乐。

阿斯忒希娅清楚她的行为已违反了霍格沃茨的禁令，在她决定要以规则之外的方法报复回去时她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同样也是不可饶恕的。同时，她也知道邓布利多是一位好教授，而她是一年级新生，是懵懂无知需要长者来加以引导的，何况还有格兰芬多学生的求情，邓布利多对她这种小巫师会给予一定的宽恕。这是阿斯忒希娅心底暗藏的侥幸——自己今天的行为事出有因，绝不会因此而被退学。就像亚克斯利等人知道曾经的她会隐忍，所以才敢继续有恃无恐一样。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她的言语冒犯，仍不应由你用魔法来进行私人审判。”邓布利多严肃地说，“普瑞斯柯小姐，我想你必须知道行为的起因，并不能豁免行为本身导致的后果。”

邓布利多教授举起阿斯忒希娅的残缺的鸽子布偶，“普瑞斯柯小姐并没有强行抹去物质的旧有形态，而是引导其内在的可能性，这是一条与里德尔先生不同的变形术道路。魔法界至今仍不能断情哪一条道路在变形术上更为正确，这或许是你们整个巫师生涯都需要面对并思考的问题。”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中回荡，他冰冷的眼神看向亚克斯利。

“亚克斯利小姐，你的作品是优秀的，但因嫉妒而摧毁他人的创造物的行为使之染上的污点。斯莱特林扣三十分。”

在邓布利多宣布下课后，责令阿斯忒希娅留堂。

“阿斯忒希娅，我很高兴看到你有如此强大而稳定的魔力。但与此同时我必须指出你所完成的，是一个在极度情绪下、无视了巫师自身魔法抗性的活体变形——这是变形术中最高深、最危险的领域。”

阿斯忒希娅此时和亚克斯利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

“任何人都不具有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对于任何生命我们必须都怀以敬畏。我必须再次像你强调，你的行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只有黑巫师才会这样！”

阿斯忒希娅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教授，亚克斯利最后并没有事不是吗？”

“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你认为亚克斯利小姐还能健全地出现在你面前吗？”邓布利多说着，“我还需要纠正你一个认知，阿斯忒希娅。我的魔法可以帮助亚克斯利小姐得到形体的解救与健康，但并不能治愈你的行为在她心灵上所留下的伤痕。”

“但她们曾在飞行课上抢夺我的东西，在我的早饭中加入坏的复方汤剂。”

“我会与你们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好谈一谈，所有人都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邓布利多耐心着说，“我会取消你在这堂变形课上本该赢得得加分，且从今天起，你需要晚上到我这领禁闭，从明天开始，每周一次。”

“亲爱的孩子，复仇就像饮鸩止渴，最先受苦的永远是你自己。”

阿斯忒希娅似乎并不服气，她昨晚才刚刚在思想上产生了一次“蜕变”，邓布利多的话语无疑是在否认她的昨日。于是，阿斯忒希娅甚至没有顾及对面教授这一身份，直接为自己辩解，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教授，那我该怎么做呢？她们作弄我，我也作弄她们，这难道不是很公平吗？”

阿斯忒希娅此时正如里德尔一样，她巧妙地将一些事实进行了一些细微的改编。对她影响最严重的加了复方汤剂的南瓜汁一事背后的主谋是埃弗里，拿走里德尔日记本的人是罗齐尔，这些人中反而是亚克斯利对她下手最轻。同样也只有亚克斯利的个人天赋和家族势力较弱，阿斯忒希娅不知道邓布利多是否已经看穿了自己，知道自己那和亚克斯利等人没什么两样的欺软怕硬的劣根性，不过不论如何，她都感谢邓布利多没有将一切点破，为她留了颜面。

“噢，阿斯忒希娅，当别人伤害了你，你的第一反应是反击——这很自然，无论是谁都无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