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个倒霉蛋5
第5章
“前几天,那段恩人的儿子,带着当年的信物和老爷子亲笔写的婚书,找到了老爷子别庄上。”
宁氏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这也太……那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对方是儿郎还是女儿?”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问题问得蠢,“瞧我,都被这消息冲糊涂了!既然许出去的是月儿的婚事,对方家自然是位儿郎了。”
她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子亲口许下的婚约,又有信物为证……唉,偏偏月儿今天还说,她想嫁个威风凛凛的武将呢。这下……”
“什么?!”
顾尚书猛地提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月儿她想嫁武将?!她什么时候说的?她不是一向喜欢那些吟诗作对的才子吗?”
宁氏看着丈夫震惊的模样,苦笑道:“就是今早我问她时,她亲口说的。要高高大大、英俊威武的武将,还特意说了,不要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
顾尚书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爷子那边突然弄出个几十年不见的故交之后,拿着婚约信物找上门,女儿这边却突然转了性子,一心向往将门虎子……这都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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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顾沁月起身后,照例想去母亲宁氏那里点个卯,却被告知夫人一早就出城。
顾沁月心下略觉奇怪,母亲平日里处理庶务并不需离家数日,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有什么紧急事务,便也没再多问,乐得清闲。
接下来几日,她一直乖乖待在府里,没有再溜出去搞什么“惊艳亮相”。
一方面是新得的能量尚需消化巩固,另一方面,她也趁着这机会,彻底熟悉和接管原身的一切。
另一边,顾府花园的凉亭里。
顾晏明这两天有点烦躁,他感觉自己引狼入室了。
他那两个“好友”:陆子渊和沈景行,最近往他家跑得格外勤快。
几乎是天天报到,美其名曰“探讨学问”、“切磋武艺”。
呸!
顾晏明内心鄙夷,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四只眼睛,都快把他家后院盯出窟窿来了!
此刻,陆子渊正对着亭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白玉兰,摇头晃脑: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皎皎如玉,清辉自生,遗世而独立……”
顾晏明听得眉头直跳,忍不住打断他:“陆子渊,你什么时候会作诗了?还‘群玉山头’‘瑶台月下’,这酸词儿跟你平时风格不符啊?”
永昌侯府就陆子渊这一根独苗,被寄予厚望,文武都学过,可惜样样稀松,尤其这诗文一道,更是平平。
陆子渊被他问得一噎,努力维持着风流才子的表象,故作深沉:“顾二,你这就不懂了,本世子那是真人不露相……”
一旁一直安静品茶的沈景行:“是李太白的《清平调》,他昨日特意翻出来背的。”
陆子渊:“……”
他悲愤地指向沈景行:“沈景行!你个损友!专门拆我台是吧!”
顾晏明嗤笑一声:“就你这点墨水,还敢在我妹妹面前卖弄?”
陆子渊也不装了,凑到顾晏明身边,嬉皮笑脸地问:“好二哥,那你透露透露,月妹妹……她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顾晏明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沈景行,冷哼一声:“呵,反正不是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我妹妹她……她喜爱的是才高八斗、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他记得妹妹以前是这么说的,肯定没错!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沈景行,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二舅哥这消息……怕是滞后了。
他想起那日清晨,在树下听到的那番“要嫁武将、讨厌花言巧语”的宣言,心底莫名生出一丝隐秘的窃喜。
当然,他是绝不会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旁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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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宁氏风.尘仆仆地从庄子上回来了。
她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眉宇间的愁绪似乎更深了些。
一回府,她便将顾沁月唤到跟前。
“月儿,”宁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你祖父在庄子上念叨你了,说好些时日没见着他的宝贝孙女了。娘想着,不若明日,我们一同去庄子上小住两日,陪陪他老人家,可好?”
顾沁月一听,眼睛像是落满了星星:“真的吗?爷爷想我啦?好耶!我去我去!”
这欢喜倒不是装的。
原身很喜欢城外庄子。
庄子里,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束缚。
祖父顾老将军又是武将出身,性子豪爽,对这个长得跟玉人儿似的孙女,更是溺爱得没边。
原身在那里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带着庄子里的小孩满山遍野地疯跑,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秋菊!快,收拾东西!把我那身利落的骑装也带上!”
顾沁月立刻转身吩咐,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兴奋。
宁氏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是爱怜又是发愁。
她这趟去庄子,除了尝试说服老爷子,自然也仔细打听了一番那段家的情况。
段家如今的情形,说起来也有些唏嘘。
段父早逝,是寡母王氏一人含辛茹苦,将段文竹拉扯大。
而这段文竹,在读书一道上确实堪称出彩:十二岁中童生,十三岁便成了秀才,十五岁更是高中举人!如今十七,正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若是得中,便是进士老爷了。
单从这读书上进的角度看,段文竹无疑是极为优秀的,这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可如今……女儿亲口说了,想嫁武将,讨厌花言巧语的读书人!
而且,宁氏还打听到,那段文竹的寡母王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能在丈夫早逝后独自撑起家门,将儿子培养成才,可见其手段和心性。
这样的婆婆,规矩大,掌控欲强,自家女儿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过去,岂不是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顾沁月察觉到宁氏神色间的异样,歪着头关切地问。
宁氏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娘就是坐车有些乏了。你去准备吧,明日我们早些出发。”
“嗯!”顾沁月欢快地应了一声,像只蝴蝶似的飞出去找秋菊了。
宁氏看着女儿雀跃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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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庄子,顾沁月去给祖父顾老将军请安。
刚走近书房院子,就听见里头传来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