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月黑风高,洛鸢换上夜行衣,朝萧烬眨眼:“把你小弟借我使使?”
萧烬:“谁?”
洛鸢:“残灯,那个想杀我的二愣子。”
萧烬:“......”他吹响口哨,残灯从窗外跳进来,不小心被窗框卡住脑袋,疼得咧嘴。
洛鸢忍不住偷笑:“哎,今夜麻烦你陪我出去一趟,有点任务。”
残灯无语,看向萧烬:“殿下,属下只为您一人卖命,她......”
萧烬:“放肆,什么她她她,是王妃!王妃和之前那些女人不一样,以后你对她客气点。”
残灯秒怂,洛鸢得意地剜他,像两个在萧烬面前争宠的小孩。她和他简单交代几句,随即双双潜入夜色。
按照原书线索,乌桑的娘亲瘸了一条腿,妹妹的右脸则有颗红痣,按理说特征很明显,找起来应该不难。
洛鸢让残灯望风,她潜入下等宫婢的住处挨个查看,但毫无所获。随即又去了永巷,这里大多住着官奴和罪奴,或者犯错受罚的奴婢,可折腾半天,仍没找到半点线索。
洛鸢心情失落,打发走残灯,独自一人坐在墙边发呆。许久,听到有人喊她。
萧烬戴一顶毛毡做成的假发套,身上裹一件粗布做的长袍,一脸别扭地站在拐角处。这副滑稽样子,和他一向阴郁的人设极为不搭。
她扑哧笑出声:“你......是怎么出来的......侍卫嗝屁了?”
“呃......狗洞。”萧烬俯身溜到她身边,脸色难看,“我以为你落网了,特意出来瞧瞧......”
洛鸢:“哎呦,担心我?”
萧烬:“那不至于,主要为了咱们的任务。你死了,我找谁做任务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洛鸢挑眉,不动声色地笑笑:“回吧,明天又是一场硬仗。”
因为有心事,夜里洛鸢睡得不沉,耳旁传来萧烬粗重的喘息,听的她心里烦躁,索性将头埋进被子。
废宫条件有限,为了不惹人怀疑,成亲后两人一直挤在一张床。一个单身女狗,一个需要打问号的疑似单身男狗,一本正经地在床中间摆根竹竿,约定谁都不许越界。起初,两人脚对脚睡,直到某次,萧烬白嫩的脚丫子一不留神拍到她左脸——从那以后,便又被迫挤在一头。
天刚亮,洛鸢睡眼惺忪起身,打开妆奁,正涂腮红时,乌桑主动找上门来,美其名曰拜访昏德王,这倒是出人意料。
洛鸢冲回卧房,一把扯过萧烬,拿粉扑往他脸上胡乱抹了一通,一个病入膏肓妆就成了。
“大哥,等会看你演技,一定要声情并茂,一气呵成。”洛鸢嘱咐完,悄悄躲掉。
半个时辰后,乌桑从房内出来,表情复杂。他实在没想到,本来准备好的发难计划,就这么流产了。
他原本是来给萧烬一个下马威,吓一吓他。一个此生再无翻身可能的被废太子,被圈禁在荒凉的宫苑中卑如草芥,任他拿捏一下还是很容易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出手,萧烬便主动往他刀尖上撞。
萧烬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疤痕狰狞,披散着头发像疯了一样,“本宫早活腻了,你给本宫一个痛快吧——”
这一出,把乌桑给整不会了,废太子今日若是死在他刀下,他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好险,真晦气。
但令乌桑不解的是,萧烬说当初贪墨赈灾款是梁王所为,他不仅勾结朝廷重臣给国舅和自己安了个用赈灾款私下练兵的罪名,而且还特意列出名单,逼迫自己将亲太子党的臣子们一一牵连进去,一网打尽。
所以,废太子攀扯乌家,是受梁王逼迫,不是他的本意?不过细细想来,当年父亲确实更加偏向太子一党,还告诉他要找机会向太子示好。
可梁王救了他,还将他的母亲和妹妹送出宫安顿好,梁王分明对他有恩啊。况且梁王向来贤明有度、品格高洁,人送外号“贤者”。反倒是这个废物太子,一直浑浑噩噩,不得民心,他说的话,能信?
正当乌桑拿捏不定时,洛鸢弱不禁风地从走廊上走过来,扑通跪在地上,眼眶噙泪。
“乌大人,殿下没骗你,奉劝你小心梁王,千万别被他当了靶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王手中有份当初联名签字的同盟密信,上面列出了诬陷太子一案的所有幕后参与者,下至地方官员,上至朝廷肱骨。他此举是为了牵制众人,防止其中任何人无故返水。乌桑,我知道你一直想为父亲报仇,但至少应该先搞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
那份密信,梁王登基后曾拿出来当作有功封赏的依据,而此时,洛鸢巧妙变换下说法,把他们全都变成了幕后黑手。
乌桑拧眉:“我凭何要信你们?”
洛鸢叹气:“乌桑,我和殿下如今这般落魄,只是想求一条生路罢了,我们在赌你的良心,相信你不甘心放任真相埋没,不甘心为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恶人做一辈子走狗。”
“信不信由你,我们夫妻贱命一条,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可惜那56个被冤的良臣,此生怕是不能昭雪了——”
情动之处,几滴泪珠滚落,恰到好处。
乌桑眉宇微动,双手握拳,半晌后咬牙沉声:“今日的话,就当我没听过。告辞!”
萧烬的脸颊还挂着泪痕,掺着厚厚的白粉,像没拌匀的米汤。见洛鸢进来,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乌桑,本太子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者,是梁王联合苏相,试图将太子一党连根拔起设下的局啊!”
洛鸢挑眉,双手叉腰:“胡说八道,当初你在朝堂指认我爹时,语气分明铿锵有力,哪里像被逼的?梁王救我一命,赐我一个饭碗,如今只是听你信口放几句屁,就想让我反咬恩人,你多大脸?!”
萧烬:“......KO。”
他泄气:“如此说来,咱们拉拢失败了?”
洛鸢皱眉:“不要灰心嘛,只是暂时。至少经过咱俩这么一折腾,他心里指定起了疑心。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长成参天大树。”
洛鸢喝口热茶,在萧烬身边坐下:“说实话,你今天在乌桑面前演得不太行,太浮夸,不走心,让人看着吧......不太真诚。”
萧烬:“那么浮夸的妆都上了,我不能浪费不是?嗯,我反省了下,确实有点流于表面,没有沉浸到那种痛心疾首的情绪里去......呃,我的锅......”
洛鸢:“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总体还是不错的,至少你把乌桑整懵了。俗话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