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玉琼苑褚青绾正把玩着手中的一盒香膏她语气听不出喜怒:“就是这个香膏?”
弄秋心有余悸地点头她一脸的义愤填膺:“要不是小路子告诉奴婢
她亲自从中省殿拎回来的东西根本没有人会怀疑有问题。
中省殿的份例都是会记录在案的一旦主子因这个香膏出了问题结果却没在中省殿的清单上找到对应物件便是问责都无处问责。
弄秋一脸颓废和愧疚:“都怪奴婢粗心大意要是奴婢再谨慎点在拿回份例前再和中省殿对一遍清单就好了。”
褚青绾知道这怪不得弄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份例一事时常都会有点水分在其中例如玉琼苑她入宫以来就得宠中省殿也会暗中孝敬点额外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不会记录在清单之上的。
这是宫中众人心知肚明又秘而不宣的相处规则。
迟春闻了闻香膏皱眉:“是梅花香背后之人真是处心积虑。”
主子和皇上刚去过梅林如果不是小路子提醒她们看见这盒香膏哪怕不在清单上也可能会将其当做是中省殿的隐晦讨好。
按理说中省殿是不会犯着这种错的。
但日防夜防唯独家贼难防如今可不是中省殿出了家贼么。
褚青绾眸色冷淡视线一直放在香膏上未曾收回她也闻见这香膏的味道不得不说制作这香膏的人必然是个好手。
如果她不知前因恐怕也会对这香膏生出喜欢。
颂夏认真地看了主子的神色试探地出声问:“主子咱们要怎么应对?”
弄秋不解地问:“不能直接禀明皇上请皇上做主吗?”
颂夏哑声也不是不能但只凭一个小太监未必能揪出背后之人而且颂夏看了眼主子的神色她也不觉得主子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她叹了口气对弄秋解释道:“现在未曾事发如果要将事情闹大就只有小路子一个证人。”
“他也说了那太监是半夜行事小路子凭什么要冒险盯着那个太监到时候别**可反咬我们一口指责玉琼玉琼苑和中省殿勾结故意买通小路子不安好心。”
就算小路子最终解释是自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心觉不对才会跟上去但他发现不对劲不告诉中省殿的掌事反而来通知玉琼苑?
这宫中没有傻子谁会看不出小路子的偏向?中省殿这种地方里头的宫人能有偏向但如果摆在明面上那就不可能再待在中省殿了。
主子也不能这个时候将小路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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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玉琼苑,否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小路子就是主子的人么?
弄秋不傻,一听颂夏的话,就立刻听懂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她憋屈:“难道咱们只能坐以待毙么?
颂夏不说话了,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褚青绾松开了香膏,香膏落在梳妆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殿内安静了一刹,褚青绾的声音响起:“不要打草惊蛇。
她转头,视线落在迟春不久前端来的姜汤上。
这是她和胥砚恒从梅林回来后,胥砚恒特意交代下来的,她在雪地中待了一日,晚间又落了汗,姜汤能尽量让她避免风寒。
“明日请安前,迟春去请孙太医来一趟。
迟春福身。
翌日请安,朝和宫都发现了褚美人的位置是空的,待周贵妃出来后,她们才得知,褚美人染了风寒,已经派人来告过假了。
风寒?
有人轻微蹙了蹙眉。
玉琼苑,褚青绾穿戴整齐,她脸色有些微白地倚靠在软塌上,因着请了太医,殿门是没有关上的,外间的宫如果有心窥探,从二重帘偶尔被风吹起的缝隙间也能看见她泛着病容的脸色。
弄秋守在殿外,神情不是很好,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她是在担心主子的身体。
殿内,褚青绾一手按着额角,将香膏推向孙太医:“表哥替我看看,这盒香膏是否有问题。
孙太医挖了一块香膏出来,仔细闻了闻,许久,他皱起眉头:“这香膏没什么问题,里面都是些常用的香膏成分,唯独一样藏红花,虽是不常用在此处,但也是美颜、活血之用。
对女子而言,这盒香膏没什么坏处。
褚青绾和娘亲相处久了,也对药理有一点了解,她在听见其中一词时,眸色微变:“活血?
孙太医一顿,他认真地解释道:“褚美人应当知晓,藏红花对女子其实良效颇多。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如褚美人之前月事疼痛时,微臣给美人开的药方中也有一味藏红花。
主要起到缓解疼痛之效。
但在女子有孕时,最好是不要再接触藏红花等活血的药材。
孙太医替褚青绾把过脉,她未曾有孕,大可放心地使用这盒香膏。
他询问:“不知这香膏从何而来,叫褚美人如此谨慎?
如果是别的妃嫔,孙太医当然会选择明哲保身,但孙家和褚家的姻亲关系,注定了她们一荣俱荣。
褚青绾简单地解释了香膏的来历。
孙太医皱眉,但他能做的,也只有替褚青绾再检查一遍宫殿,防止有人想要药效相冲来害褚青绾,最终,孙太医对褚青绾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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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安静下来后主仆几人都陷入沉默这背后**费周折地将香膏送入玉琼苑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
颂夏猜测:“难道是主子最近得宠叫人忍不住下手以防万一?”
有人担心主子会已经有孕了特意出手试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不是没有前例当初中秋宴时主子就受到了波及。
至于为何说是波及孙太医已经查过了太医院案卷中秋宴月饼一事应当不是刻意针对主子而是有**范围地撒网。
褚青绾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管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总归和这盒香膏脱不了干系。
褚青绾一言不发许久她转头看向迟春:“你惯来擅于此道我要你做出一盒味道相似的香膏可有困难?”
迟春也知晓事情轻重她咬牙应下:“奴婢定当全力以赴。”
褚青绾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思绪最终又一点点收拢她彻底冷静又看向孙太医:“麻烦表哥将这盒香膏带出宫去销毁。”
待孙太医离开后玉琼玉又恢复一片安静仿佛和往日没有区别。
褚青绾这一病就病了整整半个月有些妃嫔忍不住欢喜毕竟她染了风寒绿头牌就得撤下来没了她其余人侍寝的机会自然更大了一些。
期间胥砚恒来看过她一次伸手试了试她额头温度些高却不会烫手他摇头:“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胡闹?”
褚青绾趴在靠枕上整个人都是恹恹地闻言她咬唇:“皇上不心疼嫔妾就罢了还要给嫔妾添堵。”
添堵二字直接把胥砚恒气笑了。
他敲了敲她脑袋视线在女子脸上扫过眸色些沉他声音不紧不慢
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没什么怜惜却是不轻不重地砸下来叫人心底莫名变得踏实。
褚青绾忽然有点明白为何这宫中妃嫔明知胥砚恒薄情却依旧有些人控制不住地对他生出情愫。
他站得太高俯视众人于是将众人心底的不安和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像她这次风寒难道她心底一点都不会有不安?
不。
如果她真的是病了这么久她应该是不安的甚至是焦急的。
她初入宫不过刚刚得宠恩宠尚未稳固她凭什么敢这么久不见圣颜?要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段时日她见不到胥砚恒但其余妃嫔却是费尽心思吸引胥砚恒的注意关注被别人揽去后自然而然会忽视掉她。
胥砚恒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所以他今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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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趟是看望她也是让她安心。
褚青绾仰脸看他她一点点握住他的衣袖像是想说点什么又咬住唇闷闷地应声:“皇上不必再来看嫔妾风寒会染给您的。”
胥砚恒挑了挑眉还没等他深究这话有几分真就听见了女子的下一句话:“嫔妾会早点好起来的尽快地和皇上见面。”
胥砚恒蓦然掀起眼眸视线一点点地落在女子脸上。
仿佛是要彻底看清她。
胥砚恒来得快也去得快待殿内只剩下褚青绾主仆几人时迟春抬手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皇上来得太突然了幸好弄秋回来的时候撞见了。”
谁知道在皇上去试主子额头热度时迟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皇上会发现什么。
褚青绾也有点心有余悸帛巾被热水浸湿再敷在额头上只能维持短时间的热意胥砚恒再待得久一点她也不敢保证胥砚恒不会发现不对所以她才会一直趴在靠枕上。
没办法她只能让胥砚恒少来看她否则她装病一事很容易会露馅。
她只是将话说得好听一些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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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褚青绾彻底好起来后再到朝和宫请安时才发现这宫中的风向居然有点变了。
和容修仪搭话的话明显变多隐隐有些奉承之意。
褚青绾轻轻挑眉这是怎么了?容修仪才得到协理六宫的权力时也不见这些人这般殷勤。
待出了朝和宫褚青绾才得知了原因卢宝林在她病时也去看望过她现下卢宝林也很是自然地和她一同回宫:“听闻是容修仪族中有人立了功如今正值皇上重用。”
这妃嫔在后宫的倚仗一是子嗣再是皇上恩宠三便是娘家势力。
之前众人还会顾忌着周贵妃不敢对容修仪过于殷勤但如今谢家得势众人也是会审时度势的。
之所以卢宝林会知道此事还是因为容修仪卢宝林摇头唏嘘道:“立功之人正是容修仪的同胞兄弟虽是立了功但人也差点丢了性命前段时间容修仪可谓是魂不守舍。”
褚青绾眸色倏然一凝不待外人察觉不对她脸色很快恢复如常。
谢家人口众多但能被称为容修仪同胞兄弟的只有谢贺辞二人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年龄相仿谢贺辞受伤容修仪会担心是再正常不过。
褚青绾对此只简短地说:“看来容修仪协理六宫的权利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被收回去了。”
显然卢宝林也看出来了对容修仪
卢宝林就是后者她替褚青绾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