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夜半偶遇
夜深了,你终于把黏在身上的白厄和风堇轻轻挪开,关灯走进卧室。房门合上的瞬间,客厅里七双猫眼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她今天起疑了。”万敌第一个打破沉默,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
白厄烦躁地用爪子拍打地毯:“都怪你,万敌。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开葡萄汁?”
“我只是想给她准备明天的午餐配料。”万敌的尾巴不耐烦地甩动,“而且,她嘴唇的伤口不是我弄的。”
遐蝶细声细气地打断争吵:“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今天她搜索了那刻夏老师和阿格莱雅女士的信息,她已经开始把我们对上号了。”
阿格莱雅优雅地站起身,虽然双目失明,却准确地面向卧室方向:“我们必须更谨慎。在她发现真相之前,要控制变身的频率。”
“我不同意。”那刻夏从书架上跃下,薄荷绿的毛发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既然她已经开始怀疑,不如找个合适的时机坦白。”
“你疯了吗?”赛飞儿的深蓝瞳孔微微放大,“她现在怎么可能接受我们这样的存在?这里又不是翁法罗斯。”
风堇轻轻跳到茶几上:“可是她对我们很好。今天我亲她的时候,她能理解我的关心。”
白厄突然竖起耳朵:“等等——今晚谁去陪她睡?”
这句话让所有猫都安静下来。片刻后,万敌率先走向卧室:“今晚该我值班。”
“等等!”白厄拦住他,“上周你已经陪过三个晚上了。”
“我需要记录她的睡眠状态。”万敌理直气壮地说。
遐蝶小声提醒:“万敌,你上周用的借口是‘监测春季过敏’。”
那刻夏嗤笑一声:“你们都太明显了。作为家里最理性的存在,应该由我来...”
“大表演家,”阿格莱雅冷冷打断,“你上周假装做噩梦溜进去的事,需要我提醒吗?”
赛飞儿甩着尾巴看热闹:“要我说,干脆都别去。你们这些家伙最近太黏她了,难怪会引起怀疑。”
风堇轻轻叹气:“可是她睡觉时喜欢抱着点什么...”
正当争吵愈演愈烈时,阿格莱雅突然竖起尾巴。所有猫立刻安静下来。
“今晚谁都不准进去。”她威严地说,“我们需要讨论更重要的事——如果她明天继续调查,该怎么办?”
万敌皱眉:“我在网上发布的账号可能会被她发现。”
“我的讲座视频已经引起她注意了。”那刻夏承认。
遐蝶不安地摆动尾巴:“我写的小说...虽然用了化名,但故事情节确实参考了我们的日常。”
白厄突然想到什么,耳朵耷拉下来:“我今天是不是太黏她了?她会不会发现我...”
“确实太明显了。”赛飞儿吐槽,“你那个蹭耳朵的动作,简直和我在古董店看到的发情期布偶猫一模一样。”
阿格莱雅用爪子轻叩地板:“从明天开始,所有人必须减少可疑行为。那刻夏,不许再翻书。万敌,不许再用厨房电器。白厄...”她转向正试图溜向卧室的布偶猫,“控制你的肢体接触。”
白厄委屈地喵了一声,但还是在阿格莱雅严厉的目光下退了回来。
月光缓缓移动,照亮了七张各怀心事的猫脸。他们知道,这个家的平静生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而此刻卧室里,你正梦见七只猫围着你说话,浑然不知隔着一道门,一场关于如何继续守护这个秘密的讨论正在进行。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
“所以,”阿格莱雅的尾巴尖轻轻点着地板,“是谁咬了她的嘴角?”
众猫面面相觑。万敌率先开口:“不是我。虽然我昨晚确实在厨房准备食材,但不会做这种越界的事。”
白厄急忙摇头:“我更不可能!我最多就是蹭蹭她的耳朵...”
风堇细声细气地说:“我确实亲了她,但只是舔了舔伤口,而且是在她醒着的时候。”
遐蝶小声补充:“我昨晚一直和赛飞儿在阳台看月亮。”
赛飞儿甩着尾巴:“别看我,我可没兴趣半夜偷亲人类。”
所有目光渐渐聚焦在那刻夏身上。薄荷绿的布偶猫不自在地别过头,耳朵微微抖动。
“那刻夏。”阿格莱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你昨晚是不是又溜进书房看那本《形而上学》了?”
一阵沉默后,那刻夏终于承认:“...是我。”
白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咬她了?”
“不是咬!”那刻夏的毛微微炸起,“我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万敌的金瞳眯成一条线:“用嘴唇确认?”
“够了。”那刻夏烦躁地甩着尾巴,“我当时在研究人类睡眠时的微表情,凑得太近...不小心碰到了。”
阿格莱雅发出一声轻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看来七贤人之一的那刻夏,也会在深夜偷偷亲别人的嘴。”
那刻夏的耳朵瞬间贴紧脑袋,薄荷绿的毛发根根竖起:“第一,别叫我那刻夏,我叫阿纳克萨戈拉斯。第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确实是我过分了。”
客厅陷入一片寂静。许久,遐蝶小声打破沉默:“那刻夏老师,你为什么要在晚上观察她睡觉?”
那刻夏转过头,眼睛在月光下闪烁:“我只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快乐。”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我们隐瞒了这么多,这种建立在谎言上的日常,真的能让她幸福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猫都沉默了。月光缓缓移动,照亮了每张若有所思的猫脸。
阿格莱雅最终轻声开口:“既然已经发生,就好好反省。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耳朵突然转动,“她好像醒了。”
卧室里传来翻身的声音,所有猫瞬间散开,假装成普通的猫咪睡姿。只有那刻夏还站在原地,望着卧室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深夜,你被一阵尿意唤醒。迷迷糊糊地摸索着起床,拖鞋也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让你稍微清醒了些。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猫群似乎都睡熟了——阿格莱雅蜷在她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