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退烧药
【哥,我今天发烧了,好难受,嘴里苦苦的,脑子也不清醒,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2019.5.19,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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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医院内,冯闯的奶奶王凤玲正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腿上打着石膏。岁月在这位操劳一生的老人脸上留下纹路,老人家睡觉时气管还有滋滋的声音,呼吸似乎很费力。
打120的邻居说,王凤玲是下楼梯的时候踩空,栽倒在地上,一下就晕了过去,年纪大,骨头脆,踩空的那只腿就骨折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陈罪刚从医生办公室过来,手里拿着一堆单子,对面前略有惊慌的裴梦和许令安抚道。
裴梦盯着陈罪手上的单子:“哥你交完钱了?”
“嗯。”陈罪把那些单子撕碎,揉成团塞进门外的垃圾桶。
“我让陈澍找了护工,人十分钟后到。”陈罪拿起沙发上两人的书包背在肩上。
“闯子知道吗?”
裴梦看着熟睡的王凤玲,心想冯闯在北京比赛,接到消息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家里可就剩一个奶奶,祖孙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可不容易。
许令擦擦脸上的汗,坐在床边顺手帮王凤玲掖被子,脸上的担忧褪去了一些。
她慢慢开口:“不知道,我没跟他说,奶奶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我的联系方式,冯闯也回不来,只能在那边干着急,还影响比赛。”
“有道理有道理。”裴梦在床边来回踱步,手都不知道放哪。
许令缓过来一些,她拧开矿泉水,用棉签蘸了些涂在王凤玲干裂的嘴唇上。
对两人说:“小梦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等护工来。”
“可是……”裴梦略有迟疑,“你自己在这行吗?万一晚上奶奶又出什么别的情况,要不,我在这儿陪你吧。”
“不是还有护工呢吗?不用了,看王奶奶没事我就安心多了,”许令微笑催促,起身推着裴梦的肩膀往外走,“走吧,大小姐,你睡不惯这里。”
裴梦又想说什么,结果被陈罪打断:“明天还有课。”
想着越来越近的高考,她只好作罢,放下热心肠。
“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裴梦拍拍许令的肩膀,望了眼安心熟睡的王凤玲,跟陈罪回了家。
没想到,她去完医院就生病了。
可能是换季,也可能是在医院里没戴口罩,总之是生病了。
是陈罪先发现的,因为裴梦睡觉贴得比往常都紧,半夜两点的时候,裴梦烧得像块烙铁,脸滚烫得能煎熟鸡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陈罪立马就把床头灯打开,从抽屉里拿出体温枪,一测,38度。
还好。
他用手掌轻轻拍拍裴梦的脸颊肉,轻声询问:“难受吗?”
“哥,我好冷。”裴梦哼哼唧唧的,双手环住陈罪的腰,怎么说也不撒手,头紧紧埋在陈罪的侧腰上,脸颊一下一下地上下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先松手,我去给你拿药。”陈罪无奈,轻轻掰开裴梦的手掌,循序渐进地挪开裴梦的身子。
裴梦意识到对方的离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到刚起身陈罪的背上,要不是陈罪核心比较稳,两个人这会儿就在地毯上滚了。
裴梦一个劲儿地摇头,开始耍赖:“不行,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陈罪长叹一口气,掰开裴梦的手,一转身,手腕一勾,把裴梦抱进怀里。裴梦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陈罪的身上,头埋在哥哥的颈窝里,脸颊的温度太烫,把陈罪弄得一抖。
“这下行了吗?”陈罪侧头询问。
“嗯……”裴梦这下改成蹭陈罪的脖子,他哥身上好凉,她贴完右脸贴左脸,晃着腿不停地作妖。
“别闹。”陈罪责怪一般拍了裴梦屁股一下,裴梦不动了,这下安安静静地趴在哥哥的怀里。
陈罪一只手托住裴梦的屁股,一只手从药箱里拿出布洛芬。上楼下楼的时候动作格外轻柔,生怕颠到裴梦。
他原本是想把妹妹先放在床上,让她盖着被子出出汗,谁知道裴梦的双手就像是紧紧扣在一起,怎么哄也不松开。
陈罪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坐在床上,就着抱裴梦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裴梦的双腿环着他的腰,手攀住哥哥的脖子,亲昵地搂紧。
灼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到陈罪的皮肤上,他有一种自己也要烧得着火的错觉。
“张嘴,喝药。”陈罪命令道。
裴梦的后颈被捏住,无助地睁眼,眼睛都不聚焦,生理性泪水糊在眼眶里,眼角泛着红,在昏黄灯光地照耀下,那双水灵灵的杏眼格外惹人怜爱。
裴梦的嘴唇很红,很水润,像是被人用力嘬过的小樱桃,她迷糊地抬头,微张双唇,伸出更红的舌尖,不自觉地发出“啊——”的声音。
陈罪有些发愣,摁出胶囊,放到裴梦的嘴里,细长的手指无意中被沾上亮晶晶的唾液,裴梦还轻轻用软软的嘴唇抿了陈罪的手指一口。
好凉,好舒服。
陈罪捏着自己的手指摩挲,回忆刚刚的触感,像是手指怼.进了棉花里,软得不像样子。那块被妹妹咬过的皮肤似乎开始着火,不对,那团火不只在手指上,还在他的胸腔里,在小腹下。
他对撒泼打滚的裴梦毫无办法。
裴梦喝完药一个劲儿的往陈罪怀里拱,脸颊乱蹭,腿也不老实,若有若无地勾着陈罪。
陈罪被裴梦弄得瘫在床上,他手扶在裴梦的后腰,拉过被子盖住他俩,不让裴梦着凉。
他扶额,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裴梦咬牙道:“你最好明天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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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梦吃了药,体温开始一点点的下降,她搂陈罪搂得太紧,又是压在她哥身上睡的,现在烧退了,浑身开始出汗,手就准备掀被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出。
陈罪抓住妹妹的脆弱的手腕:“别动。”
“哥,我好热。”
裴梦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她双手放在陈罪的胸膛上,无辜地眨巴眼睛,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灼热的气息喷在陈罪颈侧。
一举一动都像十足的勾引。
“哥,你是不是,喂我吃的,是椿药啊?”
陈罪皱眉,双手疑惑地捧着妹妹的脸,担忧问道:“不舒服?”
裴梦缓缓地摇头,“为什么我身上好热。”
陈罪本来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