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要跳舞吗
办公室里。
王老师批改作业的红笔挥得飞快，老教师的从容让她几眼扫完整张卷子的答案，随便划几个勾几条杠就翻到下一张。
看到下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动作微动，神色随即变得认真，对照着答的标准过程仔细看下来。
给陈昭做好必要的批注后，王老师忍不住对正身旁帮她登记成绩的沈钰说：“陈昭私底下是不是下了挺大工夫？我看她这周的作业进步很大嘛。”
闻言，沈钰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这几天我还在忙开学晚会节目的事，不太清楚……”
听到沈钰的话语，王老师这才想起早已被她全权交给沈钰负责的晚会事宜，“那现在准备的得怎么样了？大家都把节目决定好了吗？”
“男生那边是打算排练一个话剧出来，女生这边只确定了要报一个跳舞的节目，具体内容还没商量好，”沈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毕竟大家都只是想穿好看的裙子嘛。”
说来也巧，班上的女同学有的学钢琴，有的学古筝，甚至连学萨克斯的都有，就是没一个学舞蹈的——而偏偏大家对跳舞很是感兴趣，每次一遇上类似的文艺汇演，报名跳舞节目最是积极。
不过回回都是凭着一腔热情组织，最后的结果往往只是差强人意。
“跳舞啊……”王老师想到当初在陈昭的档案里看到的信息，“我记得陈昭学过好几年跳舞，还拿过不少奖，你下去要不要问问她愿不愿意加入你们、帮你们组织呢？”
“真的吗？！”沈钰满脸都是喜出望外的神色，她就说当初看见陈昭时觉得她的气质很是独特，现在想想，那就是常年跳舞跳出来的好气质嘛。
和老师道别后离开，沈钰回教室的路上都在构思要用什么话术说服陈昭加入。
……
下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张雅早早就到了教室开始抽背。
陈昭刚从讲台上下来，很克制地只是在心里欢呼。
多亏了这几天宋夏每天晚上拉着她补习，每次宋夏一脸强压怒气的样子订正她的数学卷子时，陈昭就在一旁心惊胆战地背书，谁曾想这样下来效率还提高了不少，每一个易错字都记得清楚。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容易就过了背诵这一关。陈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要露出喜悦的神色、给宋夏能够骄傲的机会。
她怀疑宋夏已经当老师当上了瘾，或者是直接疯了。昨天陈昭第一次书写工整、步骤完整、计算正确地做出一道数列题时，宋夏甚至高兴地在明晃晃的红勾旁边展示他惊艳绝伦的画技，在解题步骤旁画了一个活灵活现、喜极而泣的火柴人。
虽然是这么告诫自己的，陈昭脸上还是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见陈昭高兴的样子，沈钰觉得自己成功的概率一个高达惊人的百分之七十。
在沈钰说明完来意，陈昭甚至都没有细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你你你先别急着答复我！”一直关注着她的微表情的沈钰预感到大事不妙，紧急开口，“周一给我你的决定就行。”
“真的很希望你能答应我们，之前我们都是自己笨手笨脚地跟着视频学，最后在舞台上跳出来的效果又乱又不整齐。如果你能来指导我们，大家绝对会超级高兴的！”
陈昭没办法，只能犹豫地点点头，答应会好好想一想，下周再把最后的决定告诉沈钰。
宋夏在一旁看得感慨，要是一周前的陈昭，肯定在沈钰刚透露来意时就干脆地拒绝掉了。
……
在回家的路上，陈昭一直忧心忡忡，宋夏看出她内心的纠结，一直保持安静，直到陈昭按这几天被宋夏磨出来的习惯，自觉坐到书桌前，撑着脑袋，一脸无语又自然地等着宋夏给她布置今天晚上的任务。
像是虽然讨厌梳毛，还是乖乖跳到身旁的小猫。
宋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他突然觉得，也许这次说服陈昭去当节目指导不会很困难。
“……你在笑什么啊！”
被宋夏突如其来的笑给莫名其妙到，陈昭瞪他一眼，不耐烦地用笔敲着桌子。
宋夏慢慢地飘过去，“今天先不补课。”
“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挺想和沈钰她们一起参加节目的？”
在书桌的另一端，宋夏歪着脑袋，认真地看向陈昭。
“……”
陈昭沉默。
也许是之前一起八卦的连锁反应，当她走进教室时偶尔会有同学抬头和她打招呼，放学背上书包回家时，也会有同学直白地向她表达自己的羡慕。
虽然这只是些不起眼的小细节，但是对于心思敏感细腻的陈昭来说，足以作为她正在慢慢融入这个班级的确凿证据。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答应沈钰邀约的勇气。
那还有很多同学她并不认识，其中应该会有人不情愿一个刚来的转学生领导大家练习的吧？还有，她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万一排练出来的效果让大家大失所望怎么办？
那个还远在未来的舞台在陈昭的想象中变得越发隆重、越发重要，也让她失去班门弄斧的愚笨勇气。
眼前的宋夏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陈昭犹犹豫豫地说：“……我怕我做不好。”
看着低垂着头的陈昭，宋夏试着提议，“要不这两天我们先练习看看？反正也是周一给出答复。”
“但是我们这周不是还要继续去查你的意外吗？”
宋夏一向奉行劳逸结合的学习模式，在带着陈昭学了一段时间后，会尝试用各种方法让她短暂地放松一下。最近他采取的方式就是让陈昭担任他的笔替，并且和他一起根据目前已有的线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原本两人的打算是这几天去当时开设竞赛班的教学楼看看情况。
“没关系啊，也不差这一两天，”宋夏表现得异常豁达，丝毫不见当初死缠着陈昭逼她帮忙的样子，“正好，你们开学不是有一场大考吗？你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好好补习一下。”
现在的陈昭一听见什么考试啊补习啊就头大，连忙转移话题，“我是真的担心，感觉连云手怎么做都忘了。”
宋夏当然看出了陈昭的意图，懒得拆穿。
他从没听说过“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