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捡男人第三天
两人临出门前,乔时安又把小羽叫住。
她从包里取出早上买的遮瑕膏,拧开盖子,用指肚沾着这里的膏体,抬起头,手指悬在半空。
“你低点头。”
眼前的男人个子高,她不想那么麻烦仰着头让自己的脖子受累,毕竟平时就已经很累了。
小羽不明所以得眨了眨眼,低下头看她。
“再低点。”
“……”再低他怕她会亲上来。
乔时安的眼睛实在是好看,眼波晃啊晃,晃得他屈腿,与乔时安的眼睛平行。
柔软冰凉的触感接触到他眼下的肌肤,小羽忍不住跟着眨了下眼。
眼睛很近。
鼻子很近。
嘴巴很近。
就连身上的香味和呼吸都很近。
乔时安终于将那碍眼的泪痣点掉,这才注意到小羽就连呼吸都开始放缓。
她忍不住又靠近了些,他好像忘了像往常那样回避。
于是乔时安凑上去,忍不住摩挲他的脸,嘴也跟着挨上去。
小羽终于意识回笼,猛地直起身子,乔时安的嘴唇只擦过他的下巴。
小羽没来得及去照一下镜子,看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他不自觉地扭过头,没等乔时安就两步迈出大门。在确定闻不到乔时安的味道后,他忍不住抬起手,不自觉轻轻抚摸自己的下巴。
刚刚被碰过的地方,总感觉像是被电了一下。
“哥哥你干嘛呢。”乔时安推着车子看到人就站在阳光下,一遍遍摩挲自己的下巴,就连她在后面按了下铃都没有听到,终于忍不住催促。
小羽尴尬地将手放下,脑海里缺不断闪过乔时安柔软的唇瓣……他晃了晃头。
乔时安却是真实被小羽的下巴扎了一下。
她心里存了疑惑,为什么哥哥这么年轻下巴就会长胡子,印象里哥哥的下巴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爷爷这样的老头和建筑工地上来摊上吃饭的男人才会长胡子。
这个点大杂院已经热闹了起来,吃饭早的甚至已经在院子里架起炉子生上了火。
小羽被炒锅激烈碰撞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爆炸头的女人,穿一件印花已经不明显的带袖睡裙,阴着脸正瞪正他们这个方向看。
手下的声音“咣当”直响,终于惹得里屋的男人扯着嗓子吼了句:“要死啊那么大声!”
爆炸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扔下手里的铲子一角踹开门冲了进去。
彼时乔时安和小羽两人已经推着车出了院子,屋里吵架的声音还此起彼伏地追在脑后。
乔时安愉悦地低笑出声,心情好时还轻哼了几句。
她盘算着今天中午得多卖些炒饭,好把在哥哥身上花的钱挣出来,另外,还得多给他买个刮胡刀,真是个费钱的男人。
为此,早上她甚至多备了些食材。
等到了建筑工地,乔时安就不那么能笑出来了。
她平时摆摊的位置此刻被一个陌生男人占着,而隔壁的黄癞子边炒菜,边笑得一脸得意。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地是固定的,但人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她没为脚下这块地出过一分钱,从前留了位置是黄癞子别有用心,现在不需要了,自然也不会帮她占位子。
小羽问她怎么办,乔时安只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示意他继续往前推车。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出了建筑工地的范围,走到了几乎路的尽头,才寻得一个空位置。
今天要多卖的念头几乎要因为这个偏僻的位置而落空。
乔时安心里乌云密布,她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和小羽两人一起把折叠桌子支起来,把所需要的食材都摆在明面上。
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中午下了工,陆续走出来,早就被前面的摊位截了胡,眼瞧着摆摊大军的队伍那头,坐满了人,日头越来越晒,乔时安摊上的生意越来越冷。
总这样不是个办法,乔时安拧着手里的抹布,索性敞开嗓子大喊,以此来招揽生意,可能做的依旧是很少。
明天得来早点,大不了一大早就来抢位置。乔时安想。
没有什么生意,小羽看着乔时安紧绷的脸,也没好意思闲着,尤其他今早还收了乔时安为他买的新衣服,他更想为妹妹做点什么。
他提出想四处看看,乔时安心里烦,知道他跑不远,索性摆了摆手随他去。
小羽以乔时安为起点,边往热闹的中心走去,边一路观察附近的摊位。
主要以服务附近建筑工地及周围零星商店而催生的一条临时“小吃街”,每个摊位上卖的东西都大差不差,炒饭和面食类是最经济实惠又节省时间的,还有包子馄饨火烧之类的摊位,再就是卖烤鸡架卤肉一类。
小羽没只吃过乔时安做的炒饭,味道不能说惊为天人,起码不会难吃,但他也吃过别人家的,无法评判只靠味道是否能留住回头客,尤其是在这种讲究“花最少的钱吃最饱的饭”的场合里。
他经过黄癞子的摊位时,黄癞子挑衅般地数着手里的钱,冲旁边的地上吐了口痰。
小羽当没看见似的扭过了脸。
若不是上次被骂的人是小时安,他心里是不屑给这样的人眼神的。
走了一个来回,小羽的心里大概有了个方向。
脑子里自动就有了一个构图,他想可能是失忆前的一些条件反射。
小羽又逆着工人走来的方向,往建筑工地走去。
等小羽回来的时候,乔时安的摊位上坐了两个吃饭的人,看着像是之前的回头客,这次专门找过来的,不过还是跟位置好时的人流量差得很远。
乔时安没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而是好奇地用下巴抬了抬,问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木板。”
“我眼不瞎。哪来的?”
“建筑工地上的废弃垃圾。”小羽又解释,“人家不要了,说可以给我。”
一块挺大的板子,就比她人矮了一点,她试着掂量了一下,实在不算轻快。
她闹不懂小羽出去一趟抗个破板子回来干什么。
小羽顾不上解释太详细,先凑过去低声问乔时安能不能匀给他两瓶酒。
一开始乔时安最先注意到小羽满头的汗,心想这位大少爷以前肯定没怎么干过活,光抗个板子走这一路都能累成这样。
出了汗还把眼下的遮瑕膏给冲没了,明晃晃的泪痣又露了出来,果然太便宜的东西就是不行。
乔时安盯着他那颗欲盖弥彰的泪痣看了一会,嘟囔着钱没挣几个还想喝酒,还是偏过头伸手从三轮车里拿了瓶还剩一小半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