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叫板
“三个?”
看到旁边多出来的谢云初,老道诧异了一瞬,又很快重归平静,他哼了声,颇为自负道,“不论几个,今日来了,就都别想再走了。”
“无名之辈!敢和地府你黑白无常爷爷叫板,活得不耐烦了?”白无常看着他那被打落在地划破成两截的传送符,愤懑不已。
这无耻小儿!传送符坏了可是要扣他工钱的!
“老衲道号虚川。”虚川道人阴恻恻笑了笑,“叫板又如何?今日我便先杀你二鬼立立威,从今往后,这天地间还会有谁不服我敬我!”
“狗屁。”黑无常冷声骂道,眸中金光一闪,挥起锁魂链便打了过去。
虚川道人凭空操纵起方才掷出的拂尘,和黑无常缠斗在一起。
此前空荡的庭院中摇摇摆摆显现出数十道黑影,朝着白无常与谢云初飞速掠来。
“这是……生魂影?!”白无常神情猛地一沉,隐隐含着暴怒,他大喝一声,“大胆妖道!!!”
数万年中,三界为求速达堕入歧途的邪修不在少数。他们大多以吸取凡人精魅性命来提升自身法力,其手段之多,残忍程度之深,叫人不忍细数。
而生魂影便是其中最天怒人怨的一种。
人皆有影,而鬼魅无形。炼就生魂影的手段极其可怖,要先将活人折磨直至濒死,再以硫磺烈火烧去其血肉骨骼,只余一层单薄泡影,若黑影仍存心智且怨念颇重,即为影成。
而一旦影成,则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永失入轮回转世机会,只能终其一生活在痛苦之中,听凭制影者差遣。
此等邪术早在千年之前就已被全面查封,却不知为何又被这妖道习得!此处已有着数十道生魂影,他到底残害了多少人!
白无常眼底已是一片冰冷,他看向谢云初,肃声道,“拿出锁魂链,给他们一个解脱。”
谢云初点头,手指握紧了长链,朝着向她袭来的生魂影用力挥去。
这回,锁魂链倒很是给面子的稳当可靠。
谢云初实在不忍看生魂影们那皱缩蜷曲的痛苦样子,一条长链快速舞动,破空划破一道道黑影。
他们无法言语,而谢云初却在那些被击中的身影里无端看到了满溢而出的感激。
“小心!”
有一黑影趁着谢云初抵抗身前攻击之时,窜向了她的背后,迅速挥出一爪。
白无常闪身挡在了谢云初身后。
“七哥!”谢云初解决掉面前的危机,赶忙转身扶住为她挡了一击的白无常,另只手猛一挥鞭,将那伤他之魂拦腰打碎。
生魂影的攻击堪比下毒,影子的怨气越重,则毒力越深。
白无常承了那一击,吐出一口黑血,脸色已有些苍白起来。
“白虹!”战斗中的黑无常看到了他们这边的场景,只一分神,就被虚川道人抓住了破绽,给了他一道重击。
黑无常捂住心口,咽下了牙关涌出的血,浑身爆发出一阵金光,长链一分为三,化身为剑,朝着虚川道人迅疾刺去,速度快如闪电。
虚川道人力有未逮,未闪避及时,也被一剑插在了肩膀。
他们打得激烈,谢云初亦不断挥鞭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生魂影。有些影子怨气尚浅,拦腰打断便能烟消云散,而其他怨气重的,打散了还会重新凝聚在一起,根本打不完!
谢云初逐渐有些力竭,而白无常更是隐隐开始晕眩迷糊起来。
“七哥!保持清醒!千万不要睡过去!”谢云初焦急地叫他,死马当活马医地往他口中塞了几粒续魂丹。
“咳咳咳!”白无常被丹丸剌住嗓子,咳嗽了几声,脸色却是很快有了些好转,他强撑起身体,玩笑道,“小公主,你这是要噎死我啊……”
看到白无常此刻还有闲心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谢云初总算宽了宽心,搀扶着他站好,又扫灭了几只生魂影。
“这些东西没完没了,我们要赶紧进到守灵阵里去。”白无常蹙眉道。
谢云初点点头,和白无常并肩站着,听着他的指令随机应变。
“守灵阵只出不进,若我没猜错,这阵眼必定落在那张平初身上。”白无常眯了眯眼睛,“这妖道既要护着他,那阵脚便应逆寻常人思路布设。放在什么地方最出人意料呢……”
谢云初脑海中一下便划过了方才他们进门时经过的照壁。
寻常人家府中若要设照壁,大多穷尽奢华以装点门面,而这张平初虽为巨富,却将这道照壁做得极为简朴,仅在雪白墙面上挂了一巨幅山水画,就和张平初此人如出一辙,像是要在背后隐藏些什么一样。
白无常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浅笑着颔首,“便按你心中所想,大胆去做吧。”
谢云初朝他一点头,在白无常的掩护下提速奔向正门。
虚川道人在打斗中仍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静,待一回过头,他便瞥见谢云初消失在了步廊尽头,心中当即暗道一声不好,手中的招式也乱了几分,在黑无常的攻势中节节败退。
他索性心一横,咬破手指在虚空画下一道符,倏然一团白雾乍开,黑无常被猛蹿出的雾气呛了呛,再抬头,已是眼前一片迷蒙,浓雾笼罩住了一切。
“白虹,你在哪儿?!”
“老黑!快去救云初,那妖道应是追她去了!”雾中透出白无常心急如焚的声音。
“好!”黑无常应了声,用锁魂链堪堪劈散开眼前雾气,朝着方才谢云初跑走的方向追去。
谢云初跑得极快,却还是没比得过那飞身而来的虚川道人。
“往哪儿跑呢?小姑娘?”虚川道人挡在她面前,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手中拂尘大动,掀起一阵凌厉旋风,“那就先解决你!”
谢云初捏着锁魂链的指节泛白,她使出全力甩过一鞭,轰出一股劲风。两道狂风纠缠在一起,她趁机借力从虚川头顶一掠而过,稳稳落在了他身前。
一落地的刹那,她拔腿就跑。
“你!”虚川道人气结,挥着拂尘便打了过来。
眼见着这道照壁就在自己眼前,谢云初干脆转过身去与虚川打斗起来,借着这老道送来的东风,她一个后仰便倒入了照壁之中。
在承接住谢云初带来的巨大冲击下,照壁上的帛画“嘶啦”一声裂成两半。谢云初后背撞上了一坚硬石像,她闷哼一声,跌落在地。
虚川道人面色不霁,用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谢云初,以拂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