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你还不够资格
徐家兄弟俩联合演的这出苦肉戏,到目前为止周云锦却根本不接招,别说徐振文这边备受折磨,徐正则那边也非常的疑惑不已
苏州,姑苏老城深处,藏着一座闹中取静的苏氏园林,这就是在苏南地位颇高的徐家所在地。
这座园林并非祖传,而是徐家在九十年代经济腾飞初期,以极低的价格购入的一座几近荒废的旧园。
徐家当时的掌舵人,也就是徐正则徐振文的父亲颇具眼光和雅趣,请来能工巧匠依据古籍记载和苏州园林的传统制式,耗时数年精心修复。
后面这么多年几经扩建,融入现代居住的舒适需求,才有了今日这般规模宏,却又古韵盎然的景象。
徐家园林粉墙黛瓦飞檐翘角布局精巧,穿过曲折回廊可见假山层叠翠竹掩映,亭台水榭错落有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园林五分之一面积的人工湖,湖面开阔碧波荡漾,四周以太湖石堆砌岸堤,形态各异古意盎然。
湖上架设着九曲石桥,通往湖心的一座八角凉亭。
此刻在湖边最佳观景位置,一个穿着藏蓝色睡衣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悠闲地坐在一把紫檀木太师椅上。
这中间男人约莫五十多岁,头发乌黑不见一丝白发,浓眉如墨鼻梁高挺,嘴唇厚实紧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四射,带着久居上位的霸气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就是徐家如今的掌舵人,徐正则。
徐正则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碗,里面盛满了特制的鱼食,他信手抓起一把,随意地撒向湖面。
霎时间,平静的湖面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瞬间沸腾起来。
只见成千上万条色彩斑斓的锦鲤,从湖水的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红的似火金的耀眼白的如黑的如墨,它们挤作一团,翻滚跳跃争抢,万鲤争食的场面极其壮观,水花四溅哗啦作响,仿佛一片流动的绚丽织锦。
徐正则微微后靠,眯着眼睛,欣赏着这由他一手造就的盛大场面,脸上露出一丝满足和掌控一切的成就感。
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每当遇到重大决策或心烦意乱时,他都会坐在这里喂鱼,看着这些鱼儿为了一点饵料而疯狂争夺,总能让他心境平复。
这时一个穿着简约白色短
袖衬衫气质沉稳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相貌与徐正则有六七分相似同样浓眉大眼但线条更为柔和少了几分父亲的霸气外露多了几分内敛和沉稳。
他是徐正则的嫡长子徐家内定的下一代**人徐兴平也是徐兴伟的大哥在徐家无人敢挑战他未来的家主地位。
“爸。”徐兴平走到近前恭敬地喊了声。
徐正则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翻腾的湖面上
徐兴平眉头微蹙如实汇报道:“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上海那边也撒出去不少人但还是没有查到小叔的具体下落周云锦把小叔藏得很深爸小叔他不会出事了吧?”
徐正则闻言冷哼了声语气笃定地说道:“不可能周云锦没有杀他的理由杀了他对周云锦没有任何好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合作不成把他放了绝无可能杀他。”
徐兴平沉吟片刻问道:“爸你就这么确定周云锦一定会选择跟小叔合作来对付我们?”
徐正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底气十足地说道:“我们徐家如今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周云锦如果还想维持这个圈子表面上的平衡不想它彻底分崩离析就必须要拿一家来杀鸡儆猴而我们徐家就是她目前最好的目标她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平息不了内部的躁动背后那几位已经退下去的老爷子肯定会对她心生不满质疑她的掌控能力。”
徐兴平顺着父亲的话分析道:“所以她现在明面上不好直接对我们动手暗地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小叔这个内应掌握我们的把柄和计划从而震慑住我们甚至从内部分化我们。所以她肯定会跟小叔谈合作?”
徐正则默默点头眼神锐利道:“嗯这是她对付我们最直接也是成本最低的手段以她的精明我相信她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徐兴平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和担忧道:“爸那都过去这么久了小叔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太反常了。难道是消息泄露了?或者说小叔他临时反水了?”
徐正则抓起一把鱼食却没有立刻撒出去只是任由其从指缝间缓缓滑落。
他并不愿
过多揣测老二,毕竟箭已离弦,没有回头路可走,现在只能耐心等待。
徐正则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不要妄加揣测,我能给他的,为了这次计划,已经提前给了他不少,他也该知足了,再说具体的条件,我们之前都已经谈妥了。”
当然徐正则内心深处也并非全无担忧,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幕后大佬赵无极和宋南望没有正式出面前,他跟老二这场内斗,还真的是内斗。
他现在之所以选择相信老二,也是因为那两位大佬的承诺和保证,否则他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将老二送到周云锦手中。
徐兴平见父亲不愿多谈二叔可能反水的问题,便换了个角度说道:“那……难道是消息泄露了?被周云锦提前察觉到了我们的真实意图?”
徐正则皱眉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道:“除了我们父子和你小叔三人,徐家内部暂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全盘计划,消息应该还不会泄露,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等消息,有时候以静制动,反而是最好的策略。”
徐兴平心里明白父亲说得对,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内心深处甚至闪过一丝阴暗的念头,如果二叔真的从此杳无音讯彻底消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首先徐家内部目前唯一不稳定因素被解决了,其次就是也确定了周云锦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徐正则不再说话,又开始专注地喂鱼,一把接一把地将鱼食撒向那群永远不知餍足的锦鲤。
徐兴平也学着父亲的样子,从旁边的袋子里抓了一把鱼食,默默地撒向湖中。
父子二人沉默地看着湖面喧嚣的争抢,过了好一会儿,徐兴平再次开口。
他有些担心的说道:“爸,您真就这么相信他们?不怕他们除了利用我们对付周云锦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徐正则将手中最后一点鱼料全部撒入湖中,看着瞬间被抢夺一空,湖面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涟漪阵阵。
他拍了拍手,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缓缓说道:“兴平,留给徐家的时间不多了,你爷爷过于保守,错过了不少扩张的黄金机会。你爸我接手后,一直在拼命地往回抢,如果我们家的情况能像沈家那样,根基深厚枝繁叶茂多方下
注稳坐钓鱼台,你爸我也不会选择走这次险棋,去赌这一把。
紧接着徐正则带着丝决绝和无奈说道:“赢了可以让我们徐家打破目前的瓶颈再进一步,真正跻身长三角顶级家族行列,输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损失些利益伤些元气但根基犹在,以后就靠你慢慢恢复图谋发展了。所以,这一局我们必须赌。
徐正则其实这也不算是赌,而是像沈家那样两头下注了,只是他腾挪的空间并不大,所以才会有赌的成分。
徐兴平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沉重和期望,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爸,您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徐正则欣慰地点了点头,挥挥手道:“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徐兴平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湖边。
徐正则又抓起了一把鱼料,却没有立刻投喂,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水中那些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命运完全掌握在投喂者手中的锦鲤。
水里的鱼,不知道自己只是鱼,为了这么一点点饵料,便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它们或许以为自己在为生存而战,殊不知道这不过是岸上人随手之举,甚至可能只是一时无聊的消遣。
那么岸上投喂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处于更高维度的,某个存在的鱼塘之中呢?
自己所追逐的利益、权势,在更高层次的存在看来,是否也如同这鱼饵一般微不足道?
自己所做的一切谋划、争斗,是否也只是一场供人观赏的万鲤争食?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被强大的自信和掌控欲压下。
他徐正则,绝不做他人池中之鱼。
随后徐正则用力将手中的鱼料撒向湖心,再次引发了新一轮的疯狂争抢。
与此同时,上海郊区那处无名之辈的秘密据点里面。
徐振文简单地洗漱了下,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维持着徐家二爷应有的体面。
然后,他被一名面无表情的看守人员带着,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压抑。
四面都是纯白色的墙壁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冷白色的LED
灯散发着均匀而缺乏温度的光线。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简单的金属方桌桌子两边各放着一张没有扶手的椅子。
桌面上已经提前泡好了两杯茶热气袅袅升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
“周云锦呢?怎么没有见周云锦?”徐振文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高声问道试图掌握一丝主动权。
然而带他进来的那个男人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直接后退一步哐当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房门并从外面上了锁。
房间里只剩下徐振文一个人。
徐振文心里顿时慌了
他冲到门边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周云锦人呢?我要见周云让她来见我!”
门外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房间外面不远处孙鲲鹏和赵山河正靠墙抽烟。
孙鲲鹏掏出盒烟递给赵山河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
抽完一根烟孙鲲鹏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说道:“行了走吧进去会会咱们这位徐二爷。”
赵山河却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道:“孙叔等等。”
“嗯?”孙鲲鹏疑惑地看向他。
赵山河抬起头看着孙鲲鹏语气认真地说道:“孙叔让我先进去吧您……先在门外等一会儿。”
孙鲲鹏闻言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明白挑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山河笑了笑解释道:“这点小事让我先打个头阵您在外面等着就行了也算给我个锻炼的机会如果我不行搞不定他您再上阵也不迟。”
孙鲲鹏混迹江湖多年人精似的立刻听出赵山河这话里有话绝不仅仅是锻炼那么简单。
他没好气地笑骂道:“少跟老子来这套虚的说人话!”
赵山河见瞒不过他便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严肃道:“孙叔不瞒您说我对这个徐振文心里有些怀疑有些猜测想要确认一下我担心如果您也在场人多眼杂他可能会有所顾忌不好开口。”
孙鲲鹏这才明白赵山河的用意眼中
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赵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哟呵,你小子倒是挺机灵,行,就按你说的办,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你什么时候觉得需要我进去了,给我个信号就行。”
赵山河对孙鲲鹏的理解和支持报以感激的微笑:“谢谢孙叔。”
随后,赵山河整理了下衣领,脸上重新挂起那抹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推开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正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内心忐忑的徐振文,立刻抬起头看向门口。
当他看见进来的只有赵山河,而不是期待中的周云锦时,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和不满。
“怎么是你?”徐振文的语气充满了不耐和轻视说道:“周云锦呢?她为什么不来?”
赵山河仿佛没有听到他话里的不满,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随后翘着二郎腿语气轻松地说道:“徐二爷,别来无恙,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怠慢您了。”
“周姨最近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开身,就派我过来看看二爷,您在这里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我们尽量满足。”赵山河继续说道。
徐振文看着赵山河这副装傻充愣、避重就轻的样子就有些恼火,忍不住冷哼道:“哼,你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