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往来轩店主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店里倒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夏云昭上次去的时候,就见过一卷卷灵植杂草一样堆在地上。他看了两眼,后来就被那残破的储物袋吸引了。
现在想想……其中一卷杂草、不是,灵植,似乎就有一股清凉的味道,而且草叶上一道道银色的丝线也很明显。
小夏立刻就站起来往外走。
他现在手头还有三千多灵珠,买几株银线草应当不成问题。
今日阴天,怕下雨,老人和孩子们采完了羊草就回来了。卖鱼的队伍早上就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见小夏这个时候往外跑,几个婶婶一叠声喊:“带上伞!晚上回来吃饭么?”
小夏头也不回,只招了招手,“赶得及就回来!”
他一口气跑到山下,远远看见山下营地一片正常,人来人往和往常无异。
于是又掉了个头往清西城赶。
进了城,他熟门熟路直奔东大街。
同样阴天,东大街人也不如往常多。小夏正要去往来轩,忽然听见一阵争吵声。
他循着声音回头一看,那争吵的源头竟然在方寸阁门口。
方寸阁和往来轩相隔不远,他要去往来轩,就要路过方寸阁,于是便驻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老者衣衫褴褛,瞧着比刚穿来的夏云昭还可怜三分,凌乱苍白的头发,手里只拄着一根充作拐杖的木棍,跪在地上颤巍巍磕头,“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儿吧,他是在您家做工才受伤的,求求您救救他吧……”
对面,方寸阁那日日挂着和善微笑的掌柜,只冷眼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的一摆手。
旁边立刻出来两个伙计,架起老者就走。
老者挣扎大喊起来,“您发发善心吧!我儿才二十二岁!求您救他一命,我们全家给您当牛做马……”
掌柜的一皱眉,低呵:“快点处理了!”
四周路过的人面上露出一丝不忍,就连两旁商户都叹息摇头,可一看那高高悬挂的“方”字,终究还是不敢说什么。
两个伙计立马点头哈腰应承,拖着老者就往远处胡同走,想来这个“处理”不会是什么好的处理。
夏云昭眉头一皱,又立刻松开,高喊:“掌柜的!这是早知道我来,远远就出来迎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快快快,要下雨了,咱们快点谈生意我好早点回去。”
掌柜的活似戏台上的变脸,那厌恶立马变成善意又喜庆的微笑,“客人今日来得早,您想要些什么宝贝?”
“符箓呗!还能是什么!”夏云昭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瞥,“嗯?这老人家是谁啊?都快下雨了,还不早点回家,一会儿摔了可不是玩的。要不我……”
掌柜的一把拉住他,“哎哟您瞧,我这不正要找人送他回家呢,你们两个……”
夏云昭一摆手,“嗐,你还找人送啊?一来一回耽误多少事,你伙计不干活了啊?”说着他冲围观的人群一招手,“哎,那小兄弟,你有事儿没?没事儿把这老爷子送回家去,这么大年纪了心里没个章程。摔坏了不叫家里人担心么?”
他叫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是围观众人里表情最不忿的。小伙子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好!”说着立马上来搀那老者。
两个伙计犹犹豫豫看掌柜的。
夏云昭又一推掌柜的胳膊,“快点啊,我急着买符箓呢!”
掌柜的说穿了还是给方家看生意的,天大地大那也是生意最大,于是对着两伙计一摆手,带着夏云昭进了门。
围观众人也松了口气。尤其是两旁的商户们,他们经常看见夏云昭来卖东西,都眼熟了。心中难免也叹了一声,修士里也有好心人啊,这年轻人别看戴着个古里古怪的面具,实则不动声色解了围。
若不是他,这老汉今日未必能留得命在。
夏云昭进清西城向来是戴面具的,今日这么着急他也没忘。
他本没想来方寸阁,但既然来了,倒也确实想补点货。
进了门,小夏态度也没改,依然是带着笑模样,“上回在贵店买的符箓,贵是贵了点,但效果确实好。不知还有没有?”
掌柜的笑意晏晏带他过去,“自是有的,小店日前刚进了货,如今火焰符箓有十张,防御符箓有二十张。客人是两者都要?”
“防御符箓还有,我只要两张火焰符箓就是!”
两张火焰符箓也要两千灵珠了。掌柜的笑意更浓厚,拿了两张符箓出来,双方钱货两讫。
小夏又随意说了几句话,这才装作着急回家的样子,急匆匆出了店。
他在东大街转了一圈,见身后没人跟踪,这才一转身进了刚才的巷子。
刚才送老者回家的年轻人正在这里等他。
夏云昭就微微点头,“不错,聪明。”
那年轻人拱了拱手,“刚才大人站在我身边,我骂那方家走狗的话大人定然听见了。如此,还叫我送那老丈,我就知道大人是有话问我。”
夏云昭不同他浪费时间,直接问道:“那老人家送回家了吗?”
年轻人赶紧回道:“送了。只是他家里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儿子,回家了也只坐在地上哭。”
夏云昭:“他儿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为何来方寸阁闹事?”
年轻人叹道:“左不过是被修士欺负了呗。也不知能不能保下命来。”
夏云昭微微皱眉,“你带我去看看。”
年轻人一愣,又一喜,赶紧在前面带路。
清西城面积不大,城东多是富贵人家所在,城北就是贫苦人家的住处了。
夏云昭来清西城这么多次,竟然不知道城西破烂成这样……好些人家屋顶都是破的,连他在连翠山下营地住的屋子都不如。
那年轻人熟门熟路带着夏云昭拐进一个窄巷,敲了敲破旧的木门,“老丈,我带修士大人来看你了。”
屋里似是传来模糊的应答,年轻人推开门,带他进去。
浓重的血腥气、夹杂腥臭的味道传来。
夏云昭抬眼一看,屋里家徒四壁,唯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没有盖被子,露出包扎的胸膛,红到发黑的脓血渗出纱布。
老者就坐在床边,疼惜又绝望的看着自己孩儿。瞧见夏云昭进来,他一愣,随后颤颤巍巍站起来,就要下跪:“这位修士大人,求您救救我儿!求您救救我儿!他是个好孩子啊,这辈子从未做过恶事,怎能遭这么大的报应……”
苍老的哭声哀恸不已。
夏云昭赶紧把他扶起来,“您先起来,我先瞧瞧伤势再说。”
身后那年轻人也跟着劝,老丈方才勉强安稳下来。
夏云昭上前看那床上的人,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