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2 Day 5

卫明川反应极快。几乎是在脚下云层松动的瞬间，一个白色光点便自他掌心浮现，光点迅速扩大，将他连同脚下的云朵一同包裹住。

这是他最核心的技能【界】，拥有隔离防御、储蓄物资与扩散感知三种不同的功能。

这次他释放的是隔离之界。光点形成的透明圆盾曾为他阻隔黑暗生物和其它求生者的技能攻击，是他利用率最高的【界】。就连赵凌组织求生者集市时，都得征用他的隔离之界来保护集市不被其它求生者窥视。

他脚下的那朵云似乎是最早被红色云絮影响的云朵之一，而几乎在隔离之界成型的同时，他周围的大小云絮也开始震颤起来——包括【不喝西北风】站立的那块云朵。

卫明川心下一沉。

他的确是有意将这女孩引来这里的，但他并不想对方丧生于此。不过，根据黑暗时段她能目睹【牛顿的苹果核】射杀大鸟一事来看，眼前人至少有一项飞行能力，这也是他选中她做可能的合作对象最主要的原因。

隔离之界已经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现在，轮到她了。

他看向【不喝西北风】，女孩脸上毫无惧色，仍旧站在那片即将散开的云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你不是有感知能力嘛，怎么，不感知一下接下来哪片云能站人？”

她言下之意，是想试探他的感知能力。

卫明川正好也想看看她的飞行能力，闻言扔了个感知之界的光点出去。光点在他头顶上方约五米处散开，很快便像白色的蛛网一般急速蔓延开，并锁定了数片还算稳定的云朵。

那女孩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感知之界标记出安全云朵的同时，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瞬间跃迁至远处一朵大云上。

卫明川目测，那朵云距离她原来站的至少隔了六七米。看来她的能力不是飞行，而是长距离跃迁。

遗憾的是，这种跃迁显然需要依赖位面云朵。黑暗时段辨认可踏足的云朵需要照明，而光源则会引来黑暗生物，很显然，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他理想的黑暗时段组队合作对象。

卫明川正思忖着，女孩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中——

“喂——！你真的不怕死吗？”

……？

谁？谁不怕死？

是在说他？！

卫明川一怔，看向【不喝西北风】。却见女孩指了指脚下，又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卫明川低头看去，只见他膝盖以下的隔离之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他脚下的云体也正变得越来越稀薄。按这个速度，这朵云十秒之内便会彻底消散。

红色云絮居然可以腐蚀他的技能产物？！

卫明川心头大骇，“嘭”地一声轻响，一顶蓝白色救生伞在他头顶迅速张开。

这是他进入【天空之城】时携带的专属道具之一，也是他可以在黑暗时段自由探索的助力。因为在本位面物品是可以被强制抢夺的，一直以来，他从没有在其它求生者面前使用过这个救生伞。

但此时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几乎就在救生伞张开的一瞬间，卫明川脚下的云朵也彻底消散了。救生伞从张开到真正可以操纵飞行过了大约3秒，但在这短短3秒时间里，他还是下坠了一段距离。好在这样的突发情况他还算适应，他熟练地操纵着伞绳，调整方向，借着风向缓缓向上，试图飞回他“坠落”的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片云海应该正在被红色云絮吞噬。但愿那女孩能在周围的云层全部消失前跃迁到安全的地方，不然他可能会被赵凌和许磊骂死——

等等？

红色云絮呢？

回到原点的卫明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云海。

感知之界的标记都还在，错不了，这就是十分钟之前他“坠落”的地方。此时此刻，形状不一的云朵们在这里静静悬浮着，而求生者坠落形成的巨大云台除了中心出现了一个空洞外，其它一切如常。

……不会最后只有他脚底下那朵云散了吧？！

卫明川憋着一股气，操纵伞绳向上飞了一段，在云层之中搜寻【不喝西北风】的身影。很快，他就在云台中心的大洞旁不远处发现了那个女孩。

她甚至还在向他招手！

卫明川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红色云絮哪去了？

不久前，这女孩刚说完那句“证明给我看吧”，这片云海就乱了。难道她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她能操纵红色云絮？

不太对……如果她有这么强，又何必依仗他的感知能力去判断可以落脚的云。

但如果她是在测试他的感知能力，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也想评估一下他，从而决定是否合作。

卫明川背后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低头看向站在云端之上笑吟吟的女孩，心头五味杂陈。

如果眼前之人真的可以操控红色云絮，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能让这个位面所有求生者“坠落”！

这怎么可能？

思来想去，他降落到了【不喝西北风】身边，问道：“云呢？”

“什么云？”她一脸无辜。

卫明川：“……那朵红云！”

“没了呀！”女孩说道。

卫明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好的一朵云，我掉下去前还在吞噬同类，我飞回来之后说没就没了？”

【不喝西北风】义愤填膺道：“是啊，我也很生气！你不知道，你掉下去之后，从云里‘嗖’地一声飞出来一个穿着银色衣服的高马尾女人，她伸出两根手指‘唰’地插进红云里，一下子把红云给吸光了！把我都给看傻了。她吸完云，又‘嗖’地一下飞走了，我赶紧跑过来检查……什么都没看出来，后来，你就到了。”

她的表情那叫一个真诚。

卫明川闭上眼，试图感知她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然而连续使用【界】和操控救生伞，他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

他总不能现问人买灵力水补充灵力，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卫明川只能无力地睁开眼，面对女孩看起来确实很诚挚的双眼。

【不喝西北风】打量着他的神情，问道：“看你这个表情……你认识她啊？”

卫明川：“……不算认识，打过几个照面。”

“哦……”女孩若有所思，“她是谁啊？”

卫明川斟酌片刻，认真道：“她很危险。你如果下次见到记得躲得远远地，别像今天这样靠近她。”

危险？

有多危险？

上次和那女人偶遇时，对方并没有表露出丁点攻击欲望。哪怕自己围观了对方取红色云水的全过程，对方也并不介意。

这表现可比几天前那位黄发青年安全多了。

何曦心里嘟囔着，但面对卫明川的好意提醒，她仍是点了点头。

毕竟刚才她说的几乎没一句真话，介于对方是感知型的求生者，又有发现她伪装BUFF的前科，她还是言行合一比较稳妥。

赞美【今天也要美美哒】，她现在忽悠起人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她为了收红色云絮，甚至花200天币巨款在位面商城里又买了一个储物珠子。谢天谢地，在她几乎用完了所有外卖塑料盒之后，那片红云终于被她打包殆尽。

卫明川的感知能力确实不错，让她省去了判断安全踏脚云的时间。但何曦很清楚，光靠自己的反应速度和【傻了吧？我会飞！】的三次使用次数，是不足以让她在避开卫明川视线的同时，还能毫发无伤地取到全部红色云絮的。

不过嘛……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

上次她几乎是围观了红色云絮吞噬膨胀云的全过程，所以她知道，在红云没有落入膨胀云里前，他们的处境还算安全。因此，在和卫明川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之时，她早已提前远距离操纵西瓜刀绕过他所在的云朵，并切下一片红云。

她猜想卫明川发动感知能力也是要消耗灵力值的，在没有异常的情况下，他大概率不会主动感知。所以，她一面与他对话，一面操纵沾着红云的西瓜刀靠近他，在他没有觉察的时候让西瓜刀没入他脚下的云。

虽然红色云絮早晚会落入膨胀云中，虽然她早晚会看到云层开始分解后卫明川是如何应对的，但那是他的节奏，她不喜欢。

哪怕只是提前十几秒，她也要他措手不及，也要看到他的慌乱与应对。不管是合作还是谈判，她都要把主动权牢牢攥在手里，已经吃过的亏，她绝不会让自己再吃第二次。

她并不担心卫明川会因为这十几秒的变故提前而摔死，他不可能毫无准备地把她骗到这种随时有可能云层崩塌的地方来，因此大概率留了后手。

在卫明川应对这一切的同时，何曦也在观察他的能力。她发现他目前展现出的所有能力几乎都与那个白色光球挂钩，同样的白色光球，已经分支出类似领域展开一样的屏障作用、可以储存并传递信息的短信作用以及把人包裹起来的护盾作用。

那他的感知能力呢？是否也依赖这个光球？

于是，何曦明示了对方自己想见识一下他的感知能力，卫明川也很听话，马上露了一手。这让何曦确认了他的感知能力也依托于那个白色光球。

不知道他那个光球是技能产物还是道具产物，如果是道具产物……那她可真想搞来啊。

她怎么就没觉醒一个类似神偷一样的技能？她之前看的末世异能小说里，主角的能力要么是掠夺，要么是复制，要么是偷盗……总之别人有的好东西，主角一个不落都得有。怎么轮到她进末世了，觉醒的却都是和学习、研究有关的技能？

真是老天不长眼！

不过，卫明川的“护盾”被红色云絮影响这个发现倒是个意外之喜。

如果光球是技能产物，那就说明求生者的技能产物也是会被红色云水腐蚀的。何曦还没有实验过系统商城的物品是否会被红色云水影响，如果不会，那么不管求生者们用技能打造的墙体看起来多么坚固，她最终都会选择购买系统生产的墙体。

而如果光球是道具产物，那么大概率红色云絮的腐蚀层级要比煮过后的云水更高。因为她早已测试过，红色云水是不会影响她从现实带到【天空之城】的专属物品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位面给她开挂，卫明川的道具会被影响，她何曦的不会……

啧，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她还是不继续做了。

观察卫明川的能力是次要目的，她的主要目的始终是获取红色云絮。因此，在卫明川“坠落”之后，何曦毫不犹豫地驱动了脑海中的【时间管理大师】。

【是否消耗1点灵力，为所处区域（求生者本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