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心烦
漆晓打开房门看到木祈站在门口，在她出现的那一瞬神情从忐忑转为欣喜。
木祈眼睛亮起来，趁着开门的空隙挤进屋子：“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漆晓紧紧握住门把手，其实她不想让木祈进来，可看他开心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了。她靠在门背上静静看着他，明明只是自己在这里想太多，木祈有什么错呢？
木祈扶住漆晓的双臂，察觉到她双手冰凉，连忙抓到手心握住：“漆晓，我对那只鹿妖没有半点意思，你相信我。”
漆晓垂眸看着握住自己的这双手，温热从手背渐渐传至手心，她有些舍不得挣开，别扭道：“……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太开心，书里管这个叫，吃醋。”
“没有。”漆晓近乎在木祈话音落下的一瞬脱口而出。
木祈也不辩驳，只是笑容灿烂，认真看着她：“漆晓，你知道摸龙角对龙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漆晓几乎快要被吸附进这双眼眸的深深注视里，她红唇微启，怔怔摇头。
木祈轻轻眨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大概是有些害羞，他一字一句轻声道：“意味着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直到，我生命尽头。”
每说完一句，漆晓心跳的速度便加快一分，她的呼吸近乎紊乱，她可以强迫告诉自己不那么喜欢木祈，可身体的所有信号都告诉她，木祈的话让她喜欢极了。
她还没从木祈的话里回过神来，木祈眼睛水灵灵的，他委委屈屈地开口：“漆晓，我好想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漆晓跌入片刻失神里，她应该是拒绝的，可她怎么都开不了口。愣神的光景，木祈已经开双臂将她圈进怀里，怀里的温热将这冬天的严寒散得干干净净。
“漆晓，我不明白，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你，怎么还是那么想你。”
漆晓的头紧紧贴在木祈胸口，后背被他的双臂毫无空隙地环住，她觉得两个人的心跳仿佛同频了，都跳的好快，像海浪在剧烈翻涌。
“漆晓，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木祈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她微微侧头便能轻易看到木祈泛红的耳根，她当然相信木祈此刻百分百的真心，只是……
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想轰轰烈烈和木祈爱一场，最后只能走向人妖殊途的结局。况且人类已经欠他够多，她不愿凭私欲将他留在人间。
看季京墨他们就知道，真心相爱又哪能那么容易从深爱之人的离世里走出来？就算木祈不会变心，又何必让他带着满身遗憾回龙族去，凭思念度过漫长妖生，这太残忍了。
更何况……说到底她只是他涉世未深一时兴起的心动罢了，等他回龙族去，或许不出十年就能把她忘了，到时候他会娶一个心仪的龙族姑娘，和他携手相伴一生。
漆晓的心跳渐渐平息，她用力推开木祈，压下心里的遗憾，语气平静如水：“好了木祈，你回房间去吧，我想睡觉了。”
木祈身形一顿，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染上一层水汽，表情委屈的活脱脱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漆晓合上双目不去看木祈的神情，轻吸一口气，认真道：“回去吧。”
“哦……”木祈答的不情不愿，又伸出手，一簇火苗从他手里跳下来，围着漆晓转圈圈，“那让它陪着你，晚上冷，别着凉了。”
“晚安漆晓。”
漆晓没有回应木祈的晚安，只是关上门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她伸出手，这簇火焰跳到她的掌心，她怔怔地看着火焰发呆，脑子里都是木祈那双认真的眼睛，他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怎么又回来了，漆晓起身拧动门把手，这次她只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门外的却不是木祈。
“漆小姐，夜里冷，给你这个。”顾雨生站在门口，发丝上沾着潮气，递过来一团被包裹进粉色毛茸玩偶的热水袋，“我家里没有，花了些时间才找到一个，已经充好了，你拿去用吧。”
漆晓伸手接过递来的热水袋，礼貌道了声谢谢，顾雨生祝她晚安好梦，替她关上了房门。
她抱着热水袋，热水袋被玩偶包裹着，温度不凉不烫刚刚好，她看向眼前好似歪着脑袋打量热水袋的火焰团子，轻声道：“你休息吧，这个也很暖和，谢谢你。”
火焰听话的消散掉。
木祈要回龙族去，江烈他们指不定哪天也会消失，她想是时候交个朋友了，是真正的人类朋友。
她真的……怕极了孤独，有个朋友，哪怕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自己也不会太孤单吧，这么想着，漆晓抱着热水袋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是村里的祭祀仪式，顾雨生穿着月白长袍站在一众排列整齐的人前，举行着他们一族独有的仪式。
白寻面露欣赏之色：“没想到顾总平时看着一丝不苟，还有这样一面，穿上这身衣服跟仙男似的。”
顾雨生身量颀长，古朴的月白长袍衬得他如画里走出来的仙人，金丝眼镜一摘完全让人猜不出年纪，漆晓很赞同白寻的话，她点点头：“气质和衣服很搭。”
“哪好看了，我们龙族的服饰比这个好看千倍，漆晓你别看。”木祈伸出手挡在漆晓眼前，拦住她的视野。
好看又怎样？漆晓拉下木祈的手掌，对，人界的东西就是比不上龙族，对，她知道。
白寻道：“就是，好看你不也没法穿给我们开开眼界。”
“我！”木祈想反驳，可他本就是寿数不定的死妖，龙族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多想把龙族最美的衣服给漆晓，漆晓眉目清绝，一双杏眼给她清冷的面容添了分可爱，龙族的衣服光华流转，她穿着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孩，只可惜……这个愿望实现不了。
还好抱着漆晓睡觉就能补充妖力，这样的话，应该能陪漆晓很长一段时间，也挺好。
“圣物佑族，福祉盈天，今年仪式已成，一愿族人平安顺遂，二愿诅咒早日消弭，三愿庇佑我族的圣妖早日安息。”顾雨生举着祭祀牌单膝跪地看向玉塑的龙像，话语里充满虔诚。
“安息你个鬼，姓顾的别咒我啊，我在这好好的，要安息你自己安息去。”木祈被顾雨生的话气得眉毛横飞，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