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 32
看着江疏白倒下的虞舟惊慌极了,他整个人嗡鸣起来,立刻扑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叫着她的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如当年。
瞬间,青年红了眼眶,整个人剧烈抖动起来,脸色苍白。
没有任何犹豫,虞舟冲进厨房,拿过菜刀,狠狠朝自己的掌心划过去。
鲜血汩汩涌出来,顺着他攥紧的拳头,流进江疏白的嘴里。红色的血液和苍白的嘴唇冲击着虞舟的心,等待着。
他死死盯着江疏白,用力握着她的手,眼睛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目眦欲裂:“喝呀,你快咽下去。”
可没用……怎么会没用?!
不是说人鱼的鲜血可以起死回生吗,上次不是也做到了。
是不是不够,肯定是不够。
这样想着,虞舟再次拿起了刀。
正要朝手腕划过去,电话再度响起,锲而不舍,叫虞舟有些心烦,想要关掉,却不小心误触了接听键,扩音,滑到了沙发底下。
“喂——小白你怎么才接电话,这可不像你。我听阿姨说你要回来吃饭,带着你家那位。真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早一步脱单,都到了见家长的地步。啧啧,我还以为你要注孤生了呢。上次见面我就说不像是演戏,露馅了吧。”
从乐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刺耳。
虞舟大声道:“闭嘴!”
“虞……虞舟?”听筒另一侧的从乐愣了几秒,本来闲适的坐在办公室翘脚的他立刻坐直身子,朝楼道走去。
电话里面的声音发颤、凶恶,像是面临什么庞然巨兽的幼犬,大声的狂吠着。试图以此获得勇气,驱赶敌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从乐觉得他是个“极其虚伪”的男人,尤其是在江疏白面前,会装乖,会隐忍,还会卖惨。
朝江疏白的朋友怒吼,不太能做的出来。万一他告状呢,是不是。而且为什么是他接电话,不是江疏白。
“江疏白呢,你让她接电话。”从乐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却只能听着电话里面微弱的呜咽声干着急。
电话另一头的虞舟拼命的给江疏白灌血,却全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再度失控。
“小白,小白你快醒醒。”
这次,从乐听清楚了。
他没有犹豫,冲着手机大吼:“江疏白是不是出事了?!你们现在在哪,在她的公寓吗,有没有打急救电话,该死,说话啊。”
虞舟全然失去的理智敛回来一丝:“没,没有。我们在家,她突然昏倒了,我给她喂了血,可是她没有醒。医生,你是医生,你救救他。”
对,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现在他们可以去医院。虞舟慌张的去抓沙发下的手机。
“什么叫喂了血。”从乐大声叫骂,用力踢了下铁门,“我这就联系救援中心。”
“不,不,你在哪,我带着她去找你。”青年六神无主的说着,横抱起江疏白。用仅剩下的理智和本能,启动车子,朝着从乐说的附属医院开去。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急救中心更是。嘈杂的环境在浑身是血的青年抱着女人闯进来的时候,刹那间的安静下来,引起惊呼。
他面色白得像鬼,脚步踉跄,双目失措的张望着,直直和迎面赶来的从乐撞在一起。
早就等着的医生和护士推来急救病床,一拥上来。虞舟却没有松手,仍死死抱着怀中的人。
“虞舟,你清醒一点。”从乐大声说着,“快放手。”
“你想让她死不成!”眼瞧着他越抱越紧,从乐威吓的说,直接上手去夺。
这次,江疏白成功被放在了床上,被推走。虞舟跟在旁边,握着她的手不放。
急救医生快速检查:“这血是她咯出来的吗?病人当时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虞舟没回答,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从乐咬牙道:“刚才我和他通过电话,病人是突然昏迷的,原因未知,至于嘴里的血,应该是他喂的。”
他指了指虞舟握着江疏白的手,青年右手的掌心处血肉模糊,腕骨处亦是,恍惚间,让人甚至觉得深可见骨。
旁边的护士惊叫出,急症医生更是用一副离谱的样子看着他。
强行将虞舟推开,医生道:“从师弟,你送他去包扎。小刘,立刻安排脑CT,再去做个抽血……”
医生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拉上了蓝色的帘子,彻底阻隔住虞舟的视线。
从乐没有听急诊科师兄的话,而是强行拖着虞舟到楼道里,猛地将他撞在墙上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知道,我不知道。”虞舟嘴唇颤抖,“我们今天去游乐场玩儿,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除了……”
“除了什么?”
“在坐船的时候,一群学生朝着她喷水。之后她的状态就很不对,问了那些学生一些问题,就直接回了家。她好像有话要和我说,可她突然就昏迷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起来,整个人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不让靠近。
从乐:“疯了,真是疯了。”
将护士递给他的消毒用具扔在椅子上,急得在诊疗室门口团团转。他还不敢冒然给江父江母打电话,担心他们承受不住,如果在来的路上匆忙,再出些什么意外,他万死难辞其咎。
终于,急症医生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从乐连忙上前追问。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锁:“没查出什么异样,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很正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唯一算得上问题的,是她的心率过缓。”
“那能预估什么时候醒吗?”
“你这个问题问的……”医生摇了摇头,“先观察着吧,一会儿就能转到普通病房。是你去缴住院费,还是他去。他那样子,啧,是男朋友吧,感觉脑子不正常,喂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两个人看向虞舟,青年双目无神的看着江疏白的方向,狼狈极了。他栗色的头发暗淡又潦草,沾染上血迹,随着时间凝固,结成一绺一绺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