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 106 章

“我只是在说‘模拟小说’的事情啦。”露娜微笑着说道，“只是想到过去读小说时产生的印象而已……就是说，你不需要对这种刚刚、初次接触到的东西感到大惊小怪，这样显得你很没有见识嘛。在小说里，没有见识的早期角色会因为跟不上主角的节奏，而被作者抛弃的哦……”

“完全听不懂……”冰露说道，“我们所在的世界又不是‘小说’，到底为什么要用什么‘小说角色’来比喻我啊……”

“因为对你开玩笑很有趣嘛。”露娜说道，“好吧。其实我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忍不住捉弄你的啦。”

“谢谢？”冰露呆呆地说道，“虽然不太明白你这是个什么逻辑，不过……既然这是你高兴的时候会做的事情，那么，对我来说应该是某种‘好事’吧？所以，谢谢你。”

“那倒不必了。”露娜苦笑着说道，“虽然是我高兴的时候才做出的事情，但对你来说也确实未必是什么好事。哎呀，你就当成有些个体在心情好的时候，反而更喜欢欺负对方好啦……”

“为什么是‘欺负’呢？为什么要‘捉弄’呢？”冰露嘟囔般地说道，“这可真是令我费解啊……”

“谁知道呢。这大概是一种‘可爱侵犯’的心理吧。”露娜微微歪着脑袋说道，“所谓的‘可爱侵犯’，就是对待自己觉得可爱的事物的时候，会产生‘攻击冲动’的意思啦。因为你让我感到可爱，所以我想要欺负你，虽然很离奇，但就是会有人有这样的心理嘛。”

“那真奇怪。”冰露不解地说道，“所以，为什么产生的是‘欺负’的心理，而不是‘保护’的心理呢？”

“我不知道啊。”露娜说道，“我也不觉得我真的具有‘可爱侵犯’的心理。只是，硬要给我那令人迷惑的行为做个解释的话，也只能强行说成‘可爱侵犯’了吧……”

“这番解释也太敷衍了。”冰露说道，“这么一说，你根本不认为自己有‘可爱侵犯’的倾向，只是觉得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与心理，才硬是往比较常见的毛病上套嘛……”

“对啊。”露娜耸了耸肩膀，说道，“别管这些小事了，我来喂你喝汤吧。”

露娜拿着原本盛装着“土豆焖饭”、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碗，走进小房子，又盛了一碗汤才走出来。

“这是‘西红柿米汤’，来尝尝这个吧。”露娜说道，“来，张嘴～”

“哎……总感觉很难为情啊……”冰露虽然这么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等待露娜的喂食。

“不用放在心上，这是很普通的事情啊。”露娜说道，“如果你能‘修炼’成人形的话，你可以喂我吃东西。我一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有手有脚的情况下叫别人喂食，也不会因此不好意思吗？”冰露惊奇地说道，“这的确是我不能及的境界呢。”

“因为我是‘月神’嘛。”露娜说道，“身为‘神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感到尴尬、难堪、心虚呢，要一直‘理所当然’地相信自己‘理直气壮’才行哦。”

“那‘月神’的内心还满强大的呢。”冰露略带讽刺地说道。

“当然啦。”露娜满面春风地说道，“你看，我现在连你的讽刺，都能完全不生气了哟。”

“对不起。”冰露有些抱歉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居然出言讽刺你……我果然还是太不懂事了……”

“哇～”露娜惊讶地说道，“你居然承认自己‘不懂事’！这真是太难得了。”

“嗯？这么说不对吗？”冰露疑惑地说道，“我的确是‘不懂事’啊。发现了的话，也不是不能承认的。”

“真的是很罕见的情形啊。而且，我甚至不是说‘你承认自己不懂事’是罕见的情形……”露娜说道，“我想说的是，就算在人类之中，肯坦率地承认自己‘不懂事’的，也是凤毛麟角。在我的印象中，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只会说‘我还是太不成熟了’之类的话。人类在形容自己的时候，口气总是过度委婉，肯承认自己错了的你，实在让我非常欣慰……”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我只是‘小鹿’所以不懂呢……”冰露说道，“不过，我印象中你也经常‘认错’的嘛。”

“啊，是吗？”露娜歪头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没有相关的记忆啦。不过，这确实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可是‘月神’，不是‘人类’，‘认错’也不会丢人的啦。”

“咦？这不是和你刚刚说的正好相反了……”冰露困惑地说道，“你刚刚说的是‘身为月神，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感到心虚，要一直保持理直气壮’吧？原话可能不是这样，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是吧？这番话与你现在所说的话，是不是矛盾了啊？”

（冰露的话听起来和我习惯的说话方式稍稍有些不同，应该是它记错了吧……）

露娜当然知道冰露所指的，就是她说出口没多久的话语。

因为是说出时间不长的话，露娜还能对此抱有一定印象。

遗憾的是，露娜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完整原话是什么了。所以，也不能以重新说一遍“正确的原话”的做法来纠正冰露。

露娜记得冰露所指的是自己所说的哪句话，但被复述的那番话的说话风格，与露娜的说话风格有微妙不同。

身为本人，露娜当然能感知到某句话是不是自己所说的原话，因此是冰露记错了吧？虽然能把别人的话复述到这个程度也不错了，露娜的复述能力可能还比不上冰露呢。

“确实和我的原话应该有一点出入吧，但是，这种细节差异不大，没关系的……当然不矛盾！”露娜清爽地说道，“如果我错了，我不会为之感到尴尬、难堪、心虚。但是，如果我认错了，我依然不会对此感到尴尬、难堪、心虚啊！”

“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冰露呆然地说道，“那么，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但是也基本明白了。你果然是‘理直气壮’的类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