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清誉
国祭已经结束。
深宫的寝殿内重重帘幔低垂隔绝了外间的大半光线。
李修然今日已经很累了。
他在国祭站上两刻就已是**之末如今半倚着软枕身形单薄消瘦。
从里传出来的呼吸沉重似是不适的痰声。
岑志明在外手持一份奏折一字一句念得缓慢是在体贴陛下如今连坐在御书房看奏折的力气都没了。
御医方才已经请过脉此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内侍与这位跪坐在榻边的幼主帝师。
李修然闷闷咳嗽一声。
内侍上前替他擦拭嘴角拭去了边缘上的一抹血色。
猩红刺目李修然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他目光浑浊失焦茫然看向虚空声音嘶哑微弱。
似是在对岑志明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自请南下巡抚……”
“好一个忠君体国临危受命的贤王姿态。”
李修然笑:“朕难道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带走了昭南阙京里再没留下什么重要人……干干净净……”
语气冰冷刺骨好似已然疯魔陷入了某种疯癫的臆想。
李修然神色瘆人说:“他是要反
这个“他”是谁殿内的人心知肚明。
岑志明须发花白闻此言又低垂下头。
他道:“陛下龙体欠安这奏折……还要继续念吗?”
李修然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喃喃说着:“他想借此机会染指江泾兵权甚至把整个南境抓在手里……为退回他那遐北老巢铺路……”
“岑志明朕没说错吧?”
岑志明垂眸敛目知晓陛下如今病入膏肓偏执入骨任何劝谏无甚作用也并不需要回答。
果不其然。
李修然语气渐冷满是讥诮:“觉得朕病了朝廷乱了他便可来去自如?”
他说到此处是触及了心中不能释怀的心魔猛地一阵急咳。
总管内侍双手递上一杯温水李修然面色病态潮红狠狠挥手推开眼神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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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都别想。”
一声扳回一城的轻笑。
李修然要锁了傅觉止的路,浑浊目光望向岑志明:“曹时……到位置了?”
岑志明垂首:“回陛下。曹参将已奉陛下密旨,率三千京营精锐,弃陆路走漕河水道,昨日已抵达江泾官道隘口。”
“北上要道,现已在其掌握之中。”
李修然笑得满意,以至于一张病骨支离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傅觉止从江东回京时,便是出其不意走了水路。
他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谓是万分快活。
他喘了几口气,才继续笑:“好……很好……”
“朕倒要看看,他这步路抢先被朕堵死,还如何腾挪……”
殿外的风刮得激烈迅猛,悲鸣呜咽。
李修然顿了许久,胸膛微弱起伏,积攒着力气,目光再次聚焦,落回岑志明身上。
此人被他征起复用,如今成为帝师,共同的目标就是傅觉止。
敌人的敌人便是暂时的盟友。
李修然明白,岑志明想辅佐的不是他李修然,而是稚龄幼主。
无所谓。
他命不久矣,只要此人的初心是守着李氏江山,心放在李怀瑞身上,就足够了。
“岑志明……朕的时间不多了。”
岑志明深深俯首:“陛下洪福齐天……”
李修然打断:“虚言不必再说。”
他声音平静,已有一种勘破万事的疲惫:“朕的身子……朕比谁都清楚……正因如此,有些事,必须做在前面。”
幼子尚在襁褓,李修然残烛之身,却也想多为他铺一点路。
争一争,给李怀瑞争一个不那么绝望的未来。
他眼里又重新泛起一丝清明,道:“傅觉止离京前,交还了辅政之权,看似恭顺,可他经营京城十年,王府之内,岂是干净之地?”
“那些文书案牍,那些与遐北旧部来往的信笺……还有他府中养着的那些心腹幕僚,旧部家眷……”
“每一样……都可能成为将来祸乱的根源。”
李修然呼吸再次急促,眼里迸发出怨毒,嘶声道:“你……你给朕钉死他们……”
“所有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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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阙京。以协助查案之名,给朕牢牢看住,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