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番外二十
第109章番外二十
【【41、42w营养液】底特青扬·变人。】
困困十一年。
人人都道苴浮疯了。
乌令禅修行完,听闻消息匆匆换上衣袍前去彤阑殿,想看看他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彤阑殿已不再像之前那般鬼气森森,那些冻上的活人雕像也早已被搬走——乌令禅后面才知晓那些被硬生生冻成雕像的活人是当年逼迫乌君的罪魁祸首。
苴浮却和这些**朝夕相处十数年,他们受尽折磨后濒死泛着恐惧的脸似乎能给苴浮无尽的愉悦。
可现在他却不要了。
乌令禅去的匆忙,连腰封都系错了,竹纹暗纹,宽大得根本无法系住,只好使劲打了结勉强松松垮垮地搭在两侧腰窝上。
刚进彤阑殿,乌令禅就熟练数落起来:“爹,您又怎么了?你知道我有多忙吗,能不能让君上省点心啊?头好痛啊。”
苴浮道:“站住,别踩着我的符阵。”
乌令禅脚步一顿,后知后觉偌大彤阑殿中布满猩红的阵法。
细看下,那阵法竟然是以血画成的。
乌令禅蹙眉,看了看四周那密密麻麻有数千道的符纹,又看向盘膝坐在最中央的苴浮:“爹,您在研究什么新邪术吗?”
苴浮幽幽瞥他。
“好好好,不是邪术,妖术好了吧。”乌令禅踮着脚尖走上前去,一敛衣袍坐在地面上,“听大长老说你最近几日一直魔魔怔怔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苴浮淡淡道:“你若是有半点爹的符纹天赋,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阵法。”
乌令禅扫了一眼,看不懂。
他虚心向符纹天才请教:“所以这是什么?”
苴浮道:“招魂。”
乌令禅犹豫了下:“您是想招娘的魂吗?”
“嗯。”
江鹊静知晓招魂术并不能将魂魄召回人间起死回生,哪怕招回来也支撑不了片刻便会魂飞魄散。
苴浮却不信邪,一直在尝试。
当年枉了茔兽潮之变,苴浮被兽灵夺舍,被逼在彤阑殿囚禁十余年,没办法去寻什么起死回生的邪术。
如今他已神魂归为,修为恢复,便开始研究复活乌栖霜的阵法。
江鹊静已来劝过十几次了,苴浮血都要流干了,却死也不听,只好喊乌令禅来开导。
乌令禅盘膝和苴浮对视,良久才“哦”了声:“行吧,那爹
你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玩死就行。”
苴浮:“?”
苴浮眼眸一眯本以为乌令禅过来是来劝自己的
“乌困困。”
乌令禅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什么?”
苴浮开门见山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恨不得吾也**?”
乌令禅疑惑:“爹何出此言?”
“江鹊静让你过来恐怕不是让你轻飘飘说一句‘行’吧。”苴浮冷冷道“你劝都不劝一句就这么盼着你爹死吗?”
乌令禅和苴浮对视良久忽地一眨眼两行泪倏地落了下来。
苴浮一怔。
乌令禅猛地扑上前抱着苴浮嚎啕大哭:“爹爹你不能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啊!没有你我……我活不下去了!我**得了!爹!爹!为了我要坚强活下去啊!”
苴浮:“……”
苴浮高大的身躯被乌令禅边哭边捶的摇摇晃晃面无表情道:“好儿子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卖力夸张。”
乌令禅说收就收擦了下眼泪爬起来:“哦。”
苴浮:“…………”
乌令禅抬步走了两步即将走出彤阑殿时忽地停下步子背对着他沉默半晌说:“这世间我唯有您一个血亲了。”
苴浮微愣。
这还是乌困困对他说过唯一一句温暖的话。
“我不是不想劝。”乌令禅看四周以血画出的符纹也极其刺眼“但我知道天底下唯一能劝住您的只有娘无论我说什么您都不会听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招您烦心。”
苴浮注视着乌令禅忽然前所未有的意识到。
乌令禅长大了。
乌令禅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储物袋灵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回头瞅他:“仔细着小命吧爹别娘没回来您就先一命呜呼了。”
苴浮一指门口:“滚蛋。”
乌令禅就当没听到爹的恶言问:“您有几成把握?”
苴浮坐在数千血咒符纹中也没隐瞒。
“一成不到。”
乌令禅挑眉:“成算挺高的爹很自信。”
苴浮:“?”
他这个儿子指不定脑子有什么问题。
乌令禅问:“还需要我的血吗?魂血丹血我都有。”
“用不着。”
乌令禅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需要多久?”
这次苴浮沉默了。
他
不能保证符纹会不会有用,哪怕一笔不对整个阵法便会彻底毁去,可他又需要无数次的试验真正的招魂阵法是否正确。
招魂后若能成功,那如何留下乌栖霜的魂魄也是个问题。
况且无人知晓乌栖霜当年是否是魂飞魄散,或早已转世投胎。
这一切,将会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且还不知结果如何。
一切全都要靠赌。
苴浮却不觉得绝望。
或许魔神所赐的古今难寻的符纹天赋,为的便是此刻。
苴浮低声道:“……等到昆拂遍地盛放莲花时。”
乌令禅点头:“好。”
彤阑殿枯草遍地,唯有后院的莲池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乌令禅上了炷香,在墓碑前坐了好久才终于回丹咎宫。
尘赦坐在院中对着棋谱下棋,黄昏夕阳倾洒在他身上,显出一种静好温柔的气质。
乌令禅上前捏起一枚棋子,随意往天上一扔,敛袍慢悠悠地坐在尘赦对面,刚把修长的腿翘起来,棋子终于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看吧。”乌令禅吊儿郎当地道,“我随手一扔就能赢你,阿兄听我的,别再沉迷修炼你这破棋艺和泡茶了,除了气度好看点唬人之外,有什么用。”
尘赦淡淡道:“我又不同其他人对弈品茶。”
乌令禅眨了眨眼,终于明白“尘君棋艺茶艺超绝”的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了。
还真让他装成功了。
尘赦给乌令禅倒了杯另外泡的茶,淡淡道:“彤阑殿的情况如何了?”
乌令禅喝了口茶,给他整理棋子:“也没如何,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劝得动他——反正我在彤阑殿偷偷放了墨,若出事了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乌令禅也怀抱着一丝私心。
所有人都说苴浮的符纹天赋自古难寻,哪怕江鹊静也为之叹服,若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乌君起死回生……
尘赦笑了笑:“放心,父亲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乌令禅心中矛盾又担忧,但也知晓自己插手不了,只能说:“希望如此吧。”
“别苦着脸了。”尘赦揉了揉他的面颊,温声道,“明日不是要和池霜他们为了尊严而战吗,早点休息吧。”
乌令禅一想起这个,眼就要翻到天上去了:“我战不死他!”
事情起因从前几日说起。
乌令禅最得意自己的天赋,毕竟二十多岁便已洞虚
的世间绝无仅有,可池敷寒却要抛开事实不谈,只说修为相当,乌令禅定然比不过自己。
乌令禅勃然大怒,当即被激将法击中,气势汹汹地要和他一对一比试。
两人全都将修为压制到金丹期,在后山决一死战,谁输了就得在四琢学宫的困君雕像上大喊我不如彼此。
池区区欣然迎战。
明日便要战,乌令禅连双修时都在哼哼唧唧,说:“你说明日我让池区区**好呢,胆敢挑战君上的威严……
尘赦牙尖一阖,在他大腿内侧狠狠一咬。
乌令禅腿弯倏地一软,狼狈搭在他肩上,后知后觉:“我错了我错了,别咬,要不然走路蹭着疼。
尘赦在那牙印上轻轻舔了下,兽瞳冷淡:“要说什么。
乌令禅:“阿兄阿兄阿兄阿兄!
……但还是被咬了。
因为乌令禅闲不住嘴,被弄到拼命求饶后尘赦已准备放过他,不料此人眼眸涣散喘息着半天平复呼吸,第一句话就是。
“池区区好烦,我不让他当大**了……
尘赦:“……
尘赦忽然就笑了。
乌令禅猛地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往枕头上一埋,装作累晕了。
不过没用,尘赦没有再心慈手软,又把他拽起来吃了一顿,怎么求饶都无用。
翌日一早。
乌令禅坐在青扬背上打着哈欠去后山,瞧着神态蔫蔫,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