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当龙王 154
远潮在发改委的会议，开到下午才结束，陆雁书提前让她下班，并且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去。
“不要，我出去逛逛。”应真潇哼哼两声：“我也是得了斯德哥尔摩了，今天是周末啊，本来就不用上班的，我居然因为你提前放假而感到快乐！”
陆雁书：……
“开玩笑的陆总。”应真潇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见啊陆总。”
她潇洒挥手出门，结果在大门口遇到了王老头。
王老头穿着病号服，脑袋上缠着绷带，连滚带爬往发改委里冲，应真潇往边上一让，他就改变了连滚带爬的方向，扑倒应真潇脚边。
“干嘛？”应真潇挑眉：“碰瓷啊？”
王老头满脸骇然，语无伦次，求应真潇救救他：“有鬼，真的有鬼！”
应真潇：“光天化日之下，哪有鬼啊。你心里有鬼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王老头涕泪横流：“你肯定早就看到了！你早上就那么说！”
王老头声嘶力竭：“是不是！那个、那个女人！黑色眼睛的女人！”
——看到了，这会儿跟在你屁股后面呢。
应真潇略微挑眉。
早上她只看到了王老头满身黑气，这会儿黑气冒着血光，而且那个要找他麻烦的鬼，已经死死地缠在他身边了。
外貌来看，确实是一个年轻女人。
已经有人过来围观了，应真潇眼皮子都不眨，信口开河：“黑色眼睛的女人？我也是黑色眼睛啊，你找我？”
围观者议论纷纷：“老王，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就是啊，早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占理，还要过来堵人，有点太霸道了吧！”
“快去告诉领导，等下出事了……”
这些话本应刺激得王老头炸毛跳脚，此时他却死死盯着应真潇，毫不在意别人的话，带着血丝的眼睛闪烁着恐惧。
他哭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天作孽犹可恕，”应真潇微笑，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哦。”
她抬腿就准备走，王老头却尖叫着上前推搡她，绝望又偏执：“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应真潇灵活避过，刚要抬腿走人，余光瞥到王老头身后的年轻女鬼，她黑色的眼睛里流出阴气凝聚成的眼泪，顿了顿，又收腿回来，悠然一句：“好啊。”
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还没反应过来的王老头：？
其他人也震惊，纷纷劝她别跟王老头一般见识，应真潇报以微笑：“没关系。事情总要有个解决方案。”
她冷淡地扫了一眼王老头：“过来。”
王老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在一众旁观人群的注目礼中，重新回到发改委。
应真潇直接敲门进了曾照云办公室，开门见山：“阿姨，借办公室用一用。”
曾照云抬眼，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王老头，和王老头身后穷追不舍的女鬼，笑容僵硬在脸上，头皮一紧：“这是……”
应真潇朝她点头：“没事的阿姨，我来处理。你回避一下吧。”
曾照云犹豫着起身，经过应真潇的时候，小声道：“没问题吧？要不要我把苗苗叫过来？”
应真潇说不用，王老头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浑身抖了起来。
这个世界果然有鬼！根本不是他的幻觉！苗苗——那不是曾照云死掉的女儿的名字吗？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特意跑到曾照云面前嘲讽，这下你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在单位升官了！
他抖个不停，被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会不会那个、那个苗苗也惦记着他，也要来找他麻烦？
王老头用看待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应真潇，结结巴巴：“你、你会救我的对吧，你上午都救了我，救人救到底，不然你、你就是虚伪……”
应真潇略微一撩眼皮子：“看我心情。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犹豫，摇头说不知道。
“装傻？”应真潇轻嗤，作势起身要走：“那你另请高明吧。”
王老头惊慌失措，连忙承认：“我说，我说！”
他不情不愿地交代了暴走俱乐部拦救护车的事情，又强调，自己不是跟车上的病人过不去，是看司机打喇叭不顺眼；病人死了也不能怪他，要怪她自己命不好。
应真潇：“那你被鬼缠上也是命不好。”
王老头脸色涨得通红：“那、那怎么能一样！”
应真潇嗤笑一声。
王老头咬牙，又期期艾艾地看着她：“你会救我的，对吧？你快把鬼抓走，杀掉！”
“你自己造的孽，还不准别人报复？”应真潇说：“我给你指条明路，诚心给别人道歉，然后想办法补偿，让别人不追究你的过错，否则你神仙难救，谁都不会干预你的因果。”
王老头下意识反驳：“你放屁！哪有鬼找人麻烦的道理！你分明就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文化水平不错，还会用成语。”应真潇朝他一笑，施施然起身：“那你去找除魔卫道的人帮你吧，失陪了。”
王老头脸一阵青一阵白，死死拦着她，神色又憋屈又惶恐：“……那、那你说怎么办？我给谁赔偿去？”
应真潇略微一打量他身后的女鬼，沉吟片刻，放弃了使用话聊，直接把小崽丢过去，行奉苗苗旧事。
效果显著，在一阵阵刺啦声音下，女鬼身上的黑色雾气散去了些许，神志也恢复了不少，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茫然；可下一秒，她看到王老头，黑色雾气立马开始重新凝聚。
“先别着急索命。”应真潇把咕噜噜滚回来的小崽捡起来，声音柔和，提醒她：“咱们来聊聊。”
老实说，应真潇对王老头死不死，没有感觉；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太多了，她可不是什么滥好心的龙，最多只能让他别死在公共场合，有碍观瞻。
但……女鬼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对劲。
比起纯粹为了索命的偏执，她身上有一股浓郁的悲伤和苦涩，一直化成泪水往外流；于是应真潇动了念头，看看能不能帮着化解一下。
索命复仇固然刚烈解气，但两败俱伤也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
应真潇带着神性的声音让女鬼再度变得清明，女鬼抿了抿唇，在灯光下显出原形。
王老头吓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躲到应真潇身后，裤子里传出腥臊味道。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