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忙碌

米诺尔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坩埚中变化的味道后迅速变回人形，把黏糊糊的鼻涕虫丢到锅里，开始在费里斯比先生的指挥下搅拌。

“保持这个速度……四圈……五圈，到了！嗯，我上次就觉得这里可以少转半圈……”费里斯比先生啪地合上小笔记本，“成了！”

然而米诺尔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轻点魔杖，对坩埚念咒施法，里面的魔药才逐渐平静下来。

他们面前锅里的药水逐渐变成澄清的颜色。费里斯比先生抱起一个棕色瓶子递给米诺尔，让他把魔药装进瓶子：“避光保存……”

米诺尔灰头土脸地把锅里的药水收拾好。为了研究出这份药剂不同配比的效果，他和费里斯比先生已经奋战近一个星期了。不仅是时间线长，甚至还有几次他反应不及，坩埚暴沸液滴四溅，差点没有在他光滑的皮毛上烫几个印子。

他随手拉开旁边的储物柜门，里面已经满满当当摆满小瓶子。

从决定尝试一起研究魔药开始，米诺尔就和费里斯比先生一起投入远超寻常的精力。米诺尔此前从没关心过费里斯比先生让他从图书馆借的书籍到底在讲什么，如今他才得知费里斯比先生已经阅读过大量的魔药学、魔药理论相关书籍，甚至把开学前买的那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也写满笔记注释。

总之，费里斯比先生已经在他没留意的时候积累下惊人的魔药学理解，甚至提出大量猜想和假设。

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通过实际操作验证费里斯比先生的猜想，并对魔药学建立更深的认识。

米诺尔已经把一年级到现在为止学过的魔药都重新练习熬过。为验证费里斯比先生的理论成果，他们一起微调魔药的熬制方式，有些药水甚至远不止熬过一遍。米诺尔现在熬魔药和使用赫敏教他的“清理一新”魔咒都顺手到让两个月前的他难以置信的程度。

一人一鼠很快证明费里斯比先生的尝试是可行的。他经过理论分析后微调的魔药确实能经米诺尔之手熬制出来，虽然有些和他想的相去甚远，但也有不少完全或不完全地符合费里斯比先生的猜测。这让他更加燃起斗志，在更加专注于魔药研究的同时还积极地给米诺尔补习基础的魔药理论知识，方便一人一鼠更好地配合。

米诺尔有生以来还从没有这么忙碌过。他白天和三人组一起复习，晚上和费里斯比先生一起熬魔药、学更多知识。但偏偏他既不想在晚上睡觉，又不愿意脱离朋友的复习队伍，因此简直要昼夜作息混乱。

唯独好在费里斯比先生很有常识，他坚持米诺尔绝对不能缺觉的底线，所以大多数时间米诺尔的脑子还能清醒工作。

随着复习进度的推进和米诺尔昼夜匪懈的练习，他的其他课也渐有起色。天文和草药课不必说，魔法史的时间线米诺尔已经可以点着羽毛笔思考着串联画出来，把不同的物体形状变来变去也不再是白日说梦。弗利维教授在课堂上鼓励他继续保持，连斯内普教授叱责他的次数都显著降低。

鼠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就这样，一转眼到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星期。

赫敏正帮罗恩和米诺尔检测天文学。

米诺尔总觉得自己的功课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足，也有很多的知识还没有掌握。但罗恩一点也不想和他一起回答赫敏的天文学检测，理由是“跟全会的人一起被测太有挫败感了”。于是他们只好采取赫敏提问、罗恩回答、米诺尔纠正答案的方式进行。三个人把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拱来拱去。

正在他们讨论不休的时候，米诺尔突然看到哈利神色紧张地出现了。

哈利小跑到他们面前：“你们不知道我听到些什么……就在图书馆前面那个教室里，我听到奇洛在哭，而且还在说‘不能再干’、‘求你’，但是最后他又说‘好吧’……”

米诺尔三人听哈利仔仔细细地形容了一遍他先前看到听到的东西，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么说，斯内普终于得手了！如果奇洛告诉了他怎么解除他的反黑魔法咒语——”

“别忘了还有路威呢。”赫敏打断罗恩的话。

“说不定斯内普已经知道了怎样通过路威，根本用不着去问海格，”罗恩抬头环视他们身边的书架们，“我敢说这里肯定藏着一本书，可以告诉你怎样通过一条三个脑袋的大狗。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哈利？”

罗恩的眼睛闪闪发亮，看起来仿佛是在渴望着一场冒险。

但赫敏近乎是急迫地对答，似乎生怕罗恩现在就跑出去和斯内普单挑：“去找邓布利多。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如果我们再单独行动，肯定会被学校开除的。”

米诺尔不知所措。他现在格外想念费里斯比先生，但可惜费里斯比先生计划给他列一份各科的复习内容校对清单，现在正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对着六七本课本奋笔疾书。

哈利开口说话，他看起来内心烦郁：“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奇洛怕得要命，他既然之前没有告诉邓布利多，现在肯定也不会出来为我们作证。斯内普只要说他不知道万圣节迁徙那个巨怪是怎么进来的，他根本没在四楼走廊附近——你们说他们会相信谁，是斯内普还是我们？我们恨斯内普，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邓布利多会认为我们编出这套鬼话，是想害的斯内普被开除。费尔奇和斯内普是一伙的，更不会帮助我们，而且他还会认为被开除的学生越多越好……”

“那如果我去呢？”米诺尔心下略纠结，但还是选择开口，“我跟斯内普无冤无仇，既没有在他的课上被针对过，也没有和他产生过什么直接的矛盾，如果我去找邓布利多的话——”

“你在想什么？”哈利诧异地看他，“大家都知道你跟我们关系好。退一步讲，就算不考虑你和我们的关系，你平常和斯内普又没交集，你怎么给别人解释你突然怀疑斯内普图谋不轨的原因？还是一样没有证据。”

“而且还有一点，”他继续补充道，“我们是不应该知道魔法史和路威的，那要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罗恩不甘心：“如果我们到处探听一下——”

“不行，”哈利干脆地说，“我们已经探听得够多的了。”

米诺尔看着他把一张木星天文图拉到面前复习木星卫星的名字。或许是因为仓鼠作为伴侣宠物的本能，他感受着朋友们的情绪，心里有些微微的难过。

***

挤占米诺尔的脑内存的不止是这一件事。他回到休息室后，发现费里斯比先生在看艾贝尔的信。

这个福利院的姐姐向来对米诺尔很关心。

米诺尔小时候习惯仓鼠的思维，初次当人毫无经验，甚至比普通小孩更会闹笑话，很多次都承蒙她的照顾，也因此米诺尔对她很亲近。

艾贝尔总是尽力满足弟弟妹妹们的渴望，米诺尔也不例外。不仅如此，她对他的选择向来支持，哪怕是城堡夜游，勇斗巨怪，只要确定米诺尔是真心乐意这么做，她就不会阻拦。所以米诺尔也愿意把事情都分享给她听。

费里斯比先生往日并不会阅读米诺尔的家书。但艾贝尔近日的来信不同于以往单纯的叮嘱安全和了解生活，而是和米诺尔假期的归宿有关。

考虑到米诺尔是一个小巫师，艾贝尔建议他住到自己家里，这样方便他暑假“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放假开学时坐火车。但米诺尔毕竟是在福利院挂着名的孩子，所以艾贝尔打算走领养或者寄养的手续把他从福利院领走。

不管是手续还是章程，这些可都是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