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 春潮
她忽然想到了几年前还没毕业时候的春天,那年的春天很潮湿。她和裴尧开始冷战。
他们即将毕业走向社会,裴尧因为她家境不好开始有意见。
她当时想到的办法,是和爷爷恢复联系。爷爷在京郊经营度假村,度假村几千亩,生活优渥。但爷爷在她爸爸离世后,就一直避而不见。
五一,她去爷爷的度假村找爷爷想和爷爷和好。爷爷这次也一样不想见她,把度假村交给经理打理,自己出去旅游了。
经理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只让她留在度假村帮忙,在餐厅里端端盘子。不过,经理把最好的几间套房之一留给她了。
那一晚,雷雨交加,度假村的电力突然中断。经理去打开备用发电机。她回套房等,进了卧室,她撞进一个温热而坚硬的怀抱。男人身上带着雨水的清冽和一种木质香气。
裴尧一直喜欢木质香水,她让前台留了房卡给他,是他来了。
爷爷不想见她,她想留住裴尧,除了她自己,似乎她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利用。
那一夜,在无边的黑暗和骤雨声中,她只记得他木质香气的呼吸和低沉的呢喃。第二天,她醒来,裴尧已经回工作室了,他一直在创业很忙。
京郊的顶级套房,价格不菲,也算是证明她有个有钱的爷爷。她放下心来。
她本以为瞒着裴尧爷爷避而不见的事情,两人能推进到结婚。
没想到,怀孕后,裴尧并不想要,并且说早就跟她分手了。
她独自生下了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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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气,让她回想起那个雨夜。
下一秒,他吻住她,往日的高冷不见踪影,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迫。
“我本来就很大胆,之前只是公司资金短缺,就像鱼儿没了水。”她没推他,只是在黑暗里轻轻抓住他后颈的那块布料,指尖发颤。
“那你现在有了水了?”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肩膀的布料。
闪着光泽的丝绸落在了地上。
“要看你的投资是否足够大。”她说。
陆璟栋身上的香气笼罩了她:“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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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在卧室睡了,两人没开灯。
风吹过帘子,月光落在沙发角,只有彼此靠近的呼吸声,越来越深。
林无可好多年没经人事,男人又精力旺盛。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浑身酸痛,男人抱她去浴室清理,而后送她回卧室。
糯糯睡在小床上,还沉睡着。
他站在糯糯的小床边,站了良久。
而后,他回头盯着她,轻声问:“糯糯和我长得还挺像,嗯?”
林无可心跳漏了一拍,她现在才意识到,糯糯撞脸了陆璟栋。
裴尧和陆璟栋长得其实还挺像的,只是陆璟栋的鼻梁更高,裴尧眼睛更带桃花。
她想到了那个雨夜,迟疑了一下:“没有吧。”
林无可开始在心中猜测他是否曾经出现在度假村。虽然不确定糯糯和陆璟栋有关系,但她也不敢冒险,即使孩子是陆璟栋的,她也不想承认,以避免孩子被抢。
他唇角微微勾起:“我说有,就有。”
林无可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一开始他投资她就是因为糯糯和他长得有几分像。毕竟,糯糯已经长开了,像不像很容易分辩。
说完,他转身,带上卧室门。
而后,防盗门被人带上了,传来清晰的“咔哒”一声,隔断了室内的木质暖香与室外的夜色。
她忍不住拉开窗帘,从玻璃往下看。
窗外下起了细雨,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清寂。她目送着那道身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熟睡时柔和的脸部线条。
他上了车,很快,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车子拐了一个弯,尾灯闪烁了一下,便消失在沉沉的夜雨雾气中。
林无可,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定,不管孩子是谁的,抚养权都只能是她的。三年半前的那个夜晚,她绝对不会提。毕竟,她没有什么势力,去母留子很多豪门也不是做不出来。
第9章秋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显得有些无力,空气中带着雨后特有的湿冷。
林无可喊糯糯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发低烧了。
林无可打电话给老师请了假后,又向创业伙伴赵珊告了假,自己也请了一天假,在家办公兼照顾糯糯。她心里有些焦躁,但面上不显,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糯糯生病的事情,她没跟陆璟栋说,免得他多想,也或许是潜意识里,她不想轻易去依赖。
她家边上就有一个社区医院,规模不大,但胜在便捷,她带了糯糯过去。
开完药后,她推着糯糯的儿童推车,准备回家。
医院门口的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像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几只小麻雀在落叶间跳跃觅食,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她把车子推出医院门口,外面地面潮湿,推车的轮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碾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迎面,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裴尧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穿得一身光鲜,与这略显萧瑟的街景有些格格不入,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目光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语气熟稔得像是他们从没分开:“我今天来看朋友,刚好做了粥,没想到碰到糯糯,想给他送一点。”
林无可顿时如坠冰窖。
林无可压住内心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将糯糯的推车往后拉了半步:“他不认识你。”
“我是他亲爸,怎么不认识。”他看她,嘴角是挑衅的笑容,“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机会?”她笑了一下,笑容却未达眼底,带着一丝冷意,“我俩早就分手了,糯糯和你没关系。”
“我没想到你会把孩子留下来,我现在也很难,你看我以后也不好找了——”裴尧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和自辩,却更让林无可觉得荒谬。
话没说完,被她打断:“我说了很多了遍了,糯糯和你没关系。不好找是你自己的事情,当初你攀高踩低,嫌我家境不好。那别人嫌你不也正常。”
裴尧的脸色挂不住,英俊的五官也因此显得有些扭曲,手指收紧了袋子,低声说:“你一个女人带孩子,挺不容易的,我知道。但你不能这么拒绝我关心他,我想提醒你,你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是在害他。”
林无可瞳孔微缩,眼神一冷:“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单亲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她知道,但不想听裴尧点出来。
“你觉得你能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裴尧慢慢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笃定,“你不如把他给我,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