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明明就·Episode
“什么意思？”乔楠蹙眉看他。
江聿身体一松，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字面意思。不是说要罚抄吗？你知道的，我肯定是没这个闲工夫，只有麻烦你了。”
“可你从来都不做作业？”
“所以……”男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打算从今天开始做。”
“你！”乔楠忍住心中的怒气，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祈求：“从明天开始行不行，你想做什么作业我都帮你写好，但是今天真的不行！”
江聿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乔楠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求情发挥了作用，可没想到那男孩冷冷地丢下：“不行！”
他甚至没等乔楠的答复，就径直离开了位置。
……
那天，为了抄完她和江聿的罚抄作业，她一-夜没睡。最后还是李苏溢帮了她一把，两人几乎忙到天亮才全部完成。
“苏溢，谢谢你啊！因为我害得你也没睡！”乔楠满脸愧疚。
“没事，可能我早早没有上学了，这种被老师罚抄我都觉得有意思。”李苏溢淡淡笑着。
乔楠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
"下次你需要帮忙，可千万别客气。"
“一定。”李苏溢想到什么，忽然画风一转，“只是……这个江聿，好像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从来不做作业，怎么还故意欺负你！”
想到江聿，乔楠的手不自觉握拳，愤愤开口：“他简直就是一个浑蛋！”
此刻，乔楠眼里全是越烧越烈的怒意。
……
乔楠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到教室后，不出她的意料，江聿果然还没到。
也是，他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来。
历史课代表很是积极，乔楠刚在位置上坐下，就看到他按照老师的吩咐，一-大早就在教室等着收大家的罚抄作业了。
乔楠心想，江聿没来，现在就交罚抄作业反而显得漏洞百出。于是，便将江聿的那份罚抄塞进了他的课桌里。
上午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半程，江大少爷才姗姗来迟。
到教室没一会儿，他又倒头睡下了。
乔楠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压低声线：“刚才下课的时候，历史老师来催了，问还有谁的罚抄没交。你的那份我放抽屉里了，你自己去交一下吧。”
她有想过江聿懒到不愿意起身，让她代劳交作业，但绝对没有想过，那个还闭着眼的家伙语气不咸不淡地对她说：
“你真的抄了？我开玩笑的。”
“你！”
乔楠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因为还在上课，她真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身旁的人倏的坐起，松弛得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贱兮兮地笑着开口：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
乔楠的脸气得都要变形了，她暗想：行！忍着，等下课了再同他好好算账！
可不知道江聿是不是故意的，一到下课时间就从位置上溜走。
乔楠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
语文本学期的第一次测试在下午第一课，正是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乔楠原本以为，熬了一整夜，身体也没觉得多疲劳，撑着把考试考完肯定没问题。
可这会儿，面对试卷上的题目，她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明明早已经烂熟于心的答案，现在愣是一点也想不起。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这也让她隐隐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一直到考试结束，江聿又是稳稳当当地睡了一觉。
乔楠知道自己会这样，肯定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看着又在睡大觉的江聿，又是一阵怨气涌上心头，隐约还多了些委屈。
她知道林汪晶找自己，是早晚的事情，但至少今天，她应该可以早些回去休息的。
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她想。
……
放学前，乔楠正在收拾东西，才发现身旁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收好东西后，她正准备离开。季芳舒满脸得意地走进教室，明明可以走到乔楠身边再说林汪晶找她的事情，可那女孩非要站在教室的门口，对着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乔楠大喊，生怕教室里的人听不见：
“乔楠！林老师说你今天的考试考得太不像样了，让你赶紧去办公室找她！”
班里几个和季芳舒关系不错的女生立刻附和：“有多不像话？”
季芳舒故意拉长语调，提着嗓子，学着林汪晶的口气：“林老师说，乔楠的魂儿估计还在放假，脑子还没回来！”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乔楠累到连觉得羞愧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赶紧去找林汪晶，把这件事结束。
季芳舒自然不会放过可以羞辱乔楠的机会，还拉着她的小姐妹说了很多，只是乔楠都不在意了。
……
来到林汪晶的办公室，乔楠小心翼翼地敲门。
得到办公室里的人的应声后，她推开门：
“林老师，你找我？”
开口前，乔楠已经设想过林汪晶会怎么“教育”她，加上季芳舒的“转述”，她能想象出林汪晶应该是很生气的。
可结果，林汪晶只是对她招了招手，她的面庞上也没有乔楠想象中的那般严肃。
“乔楠来了啊，坐吧！”
乔楠将书包放下，坐到林汪晶身边的空位上。
林汪晶批阅试卷的间隙，瞥了她一眼，语气里略微带着些心疼：“才开学这么几天，你怎么看起来瘦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笔放在还未改完的试卷上。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温和地开口：“是不是照顾妈妈很辛苦？”
听着这话，乔楠顿觉鼻头微微泛起酸涩。她对面前的人摇头。
“历史老师让你们罚抄的事，我听说了，是不是很担心你的成绩？”林汪晶把试卷拿给她，“其实大家这次考得都不太理想。”
乔楠接过试卷，发现成绩比想象中好一些，但还是有几道很简单的默写题，因为彻夜未眠，一时没想起来。可讽刺的是，这会儿却全都想起来了。
“我找你不是因为成绩的事情，是因为——我有些放心不下你。”林汪晶满脸关切地看着她。“高三压力本来就大，你看你。这开学才多久，黑眼圈就这么重，人也瘦了一圈。”
“林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是因为昨天的罚抄弄得太晚了，我没休息好，所以看着有些疲劳。”乔楠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
“是这样的，我替你向学校申请了一些补贴，看能不能让亲戚照顾你妈一段时间。”林汪晶顿了顿，继续说。“至少等你高考结束。你呢……还是正常回学校上晚自习。”
“林老师，我真的不行……”乔楠急得快哭了，“我妈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我真的不能回来上晚自习！”
乔楠清楚，如果不能去兼职补贴家用，光依靠岳叔叔，他们家很快就会连饭都吃不上。
“你别急！”林汪晶递给乔楠一张面巾纸，轻抚她的背，试图安慰，“主要还是教导处希望你可以回来上晚自习。虽然你是年纪第一，可因为你不上晚自习，最近陆陆续续也有同学来申请。当然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可同学间对于你可以不上晚自习这件事，颇有微词。所以……”
林汪晶的视线落到乔楠的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再想想办法，找一个亲戚来帮忙照顾你妈。你呢？就尽快回学校上晚自习，还和其他同学一样！对于你这个年纪而言，肯定是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林汪晶又拍了拍乔楠的手：“老师知道，你向来都是最拎得清主次的！”
“林老师……真的不行……”乔楠拉着林汪晶的手祈求道，“自从我爸去世之后，我们家就鲜少有亲戚来往了，我妈……”
林汪晶没能让乔楠把话说完：“老师不是让你现在就回学校上晚自习，你积极地去找一找。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再做其他的打算嘛！”
林汪晶再次看乔楠一眼，神情严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