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95章 血脉羁绊
魔界。
玄卿坐在大殿之上，冷冷看着下面跪着的侍从。过了很久之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来者在玄卿面前恭敬跪下，低下了头。
玄卿冷冷道：“起来。”
那人闻言恭敬地站了起来，但仍低着头，不敢直视玄卿。
玄卿瞥了他一眼：“雪昼最近几日在做什么？”
来者正是雪昼的侍从骨。他低着头，恭敬答道：“最近没做什么，只是一直在屋子里喝酒。”
玄卿笑了一声道：“让他最近来我这里一趟，我要见他。对了，那之后你再替我去一趟妖界见一见妖王，请他来魔界与我一叙。”
骨怔了一下，而后低头领命：“是。”
窗外，一片枯叶悠悠地落下，坠入玄卿手心。玄卿看了一眼骨，又笑了：“你倒是极为听话。我将你留在雪昼那里让你照顾他，是不是有些为难你？雪昼一向是个极为骄纵的性子，你日日照顾他，应该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骨恭谨答道：“骨不敢。主人虽然有时是任性了些，但并不曾苛待我，况且骨是受您之命去照料他，照顾他是我的本分。”
玄卿悠悠道：“是吗？看来，你和他相处的还不错？”
骨谨慎地答道：“我只是负责照料主人日常起居，并不曾与主人有深交。”
玄卿道：“那便好。我这个弟弟最是任性，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为好。还有，他的所有事你最好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若替他隐瞒，你知道你的下场！”
骨立刻答道：“骨不敢。”
玄卿又道：“此次你暗中告知我他暗中离开的事，做的很好。你记住，雪昼年纪尚轻，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骨回答道：“是，我明白。”
玄卿看向外面的阴云，轻声喃喃道：“也不对，很多年过去了，雪昼也不是小孩子了……也许他并不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是翅膀硬了，想脱离我的掌控……雪昼，我辛辛苦苦培育你，难道就是等着你背叛我？”
骨听玄卿那么说心中一惊，急忙道：“雪昼一直都很敬爱您，他不过是一时叛逆罢了。魔尊大人您知道，这个年纪的人总想证明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他不过是一时赌气，您不必放在心上。”
玄卿冷笑了一声：“我不必放在心上？”
骨恭敬道：“他绝不敢背叛您，也绝不敢做出任何危害您的事。这么多年来您与主人相依为命，他早已把您看作最亲的人……”
玄卿冷笑着自言自语道：“最亲的人……我哪还有什么最亲的人？好了，既然如此，你便先去妖界吧。”说完，伸手挥了挥。
骨内心强装无事地恭敬跪下领命，转身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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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昼站在魔界大殿之前，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塔顶。黑色的阴云笼罩着这里的一切，九天之上传来阵阵嘶哑的鸟鸣。他看着天际之上的阴云，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殿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冷傲的语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雪昼倒也没有害怕，只是沉默着走了进去。他站在玄卿面前很久，主动开口道：“大哥，我来了。骨刚刚说你要见我。”
玄卿点了点头，冷冷地指了一下旁边道：“坐下吧。”
雪昼看了一眼对方，平静答道：“不必，我站着就好。”
玄卿瞟了一眼雪昼，一时也没有立刻答话。从前雪昼来到这里时，不必他说，便会很自然地坐在他的身旁。但如今很明显，雪昼已经不敢这样做了。雪昼在惧怕他，疏远他。
“你很怕我？”玄卿突然问。
雪昼可能没想到玄卿会突然那么问他，他怔了一下，沉默了。过了很久，他苦涩地笑了笑，抬头和玄卿的目光相对。
雪昼看向对方，道：“我是在害怕你。不是别人……是我曾经最敬重的大哥你。”
玄卿冷笑道：“说说看，你为什么怕我？如果你一切都听我的，如果你从不曾有过异心去和辰非暗中通信，你为什么会怕我？雪昼，你的翅膀硬了，你现在想甩开我，想背叛我了，是吗？！”
雪昼看向对方的脸，轻嘲着回答道：“大哥，如果你将我重新带回这个世间，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一样工具，那你还不如让我死了。你和那些人待我并没有分别，他们用我的血肉当工具，助他们提升功力，而你也用我当工具，助你……”
血！
雪昼还没能说完，就被玄卿一击卡住了喉咙。
他的对面，是玄卿狰狞的脸！
玄卿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我救了你，是我费尽一切来到魔界，拼了性命为你寻得聚魂幽木，是我让你重新活过来！你却说我和那些杀了你的人是一样的？！”
雪昼看向对方，口中含血，笑着问道：“大哥，你觉得这样活着，和死有什么差别……”他低下头，又低声道：“曾经我并不惧怕你……曾经，我很敬重你……那个时候我们流落在外，你说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必担心……”
玄卿没有说话，他的手在止不住颤抖。
“我一直很相信你，即使后来我们被人追杀，你没能护住我，我也从没有怨你半分……聚魂之后我不想留在魔界，也是因为大哥你，我才留了下来……大哥，我们赢了，你杀死了我们的敌人，杀死了那些追杀过我们的人，杀死了上任魔尊，继承了他的位置……你太强大了……强大到……我早已经不认识你了……”
玄卿怒道：“雪昼，你始终赢不了我，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能吗？”
雪昼很轻地笑了一下，看向玄卿道：“你嘴上说着想让我修习术法，但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在魔界我身边安了无数眼线，就是怕我有朝一日不受你掌控，沈玄卿，你早就不敢信任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