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问题和故事

“……列德亚，这还没有到憎恨的程度。”风精灵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插入妖精的手里面，他看着他，“没有到那种程度，你学会的是怜爱，不是憎恨。”

“……那对于那些人来说，实在是太可悲了。”列德亚道，他一点一点的想要松开温迪的手，“我不爱人。”

“我爱你。”温迪不为所动的道，他一点点重新扣紧，对方的手指想要避开，却如同被网住的鱼儿，渔网一点一点的收紧，如似他们的手指一点点的紧扣，“我爱你，列德亚。”

列德亚看着风精灵的眼睛，发出一声叹息，“我现在没有精力去爱你了，温迪。”

“没有关系。”温迪很是轻快的回答，“我知道五百年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抱歉没有办法在这五百年间陪同你一块儿度过。但是爱是不会褪色的，对不对？”

“……”列德亚回报以沉默，他说，“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

温迪把自己的全部力道全压在了列德亚的身上，压的妖精一个趔趄，然而还没有继续动作以站稳身形，风精灵就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世界仿若天旋地转，风精灵的眼睛却永远不会变化。

就那样在自己的面前。

风精灵说，“没有关系。”

“我在你还没有登神之前就认识你了，风精灵。我知道，很有关系。”列德亚试图同风精灵说一个明白，“你在我面前并不是以风神的身份，只是风精灵而已。”

“你喊过我很多的名号。”温迪轻轻的吻上列德亚的脸侧，“风精灵、温迪、巴巴托斯……既然恨意无从寄托，我并不介意你连同爱恨一同托付给我。”

“没有必要。”列德亚侧头，“没有必要，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背负我的恨意。”

“但是我想要你开心，列德亚。”温迪在列德亚偏头的时候吻到一束头发，他将那一束头发拿起来，眼睛真挚的看着他，“我想要你开心。”

这是我的私心。

“我也想要你能更加自由一点。”列德亚轻声的道，“更加自由一点，所以没有必要再给你添加一些负担了。”

温迪低下头，他认真的道，“你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负担。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也是很认真的爱你。我想要你开心一些，列德亚。”

“……布尔克会被气死的。”列德亚没有忍住叹气。

“那就不管他。”温迪理所当然的道，“他比你还更加不懂得爱为何物，但是他……”

温迪有些想要询问列德亚，“他为什么要救人呢？”

“故事是最大也最明显的理由。”列德亚缓慢的闭上眼睛，准备抽身离去，“对于我们来说……感兴趣去做一件事情并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妖精的生命太长了，存在的意义才是能在时间的长河中存在的重要理由。”

“你要睡觉了吗，列德亚。”温迪却抱的很紧，不愿让他离开。

“不。”列德亚说，“我想我是时候要离开了。”

妖精的眼睛彻底的闭上，阵法悄无声息的从他的背后展开而来，风雪一瞬间要蔓延上风精灵的手，却轻柔的散开。

温迪眉眼有些歉意，“对不起，列德亚。不过还是在蒙德再停留一些时候吧，亲爱的。”

风雪被风精灵扯住，在风雪还想要凝聚身形动手的瞬间，温迪动手的比他还要更快。

青色的风将风雪包裹起来，强制的让其陷入昏睡。

摘星崖在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冰寒气，却一点点的消融在风的安抚中。

最后的一点冰寒如似气愤，恶狠狠的点在风精灵的脸颊。

不疼，但是有点冷，力道有些重。

风精灵轻轻的吻了一下手中的风，“休息一下啊，列德亚。等你醒过来清醒一点在说这些话语吧。”

他喊出一个不存在在此的妖精，“布尔克，我知道你在听。”

“……”仿佛有妖精轻轻的叹息。

带着冰寒的气息。

温迪抬头看着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妖精。

“……布尔克。”他瞪着他，“趁着列德亚睡着了，你现在把你干的事情说清楚。”

“就此长眠一场也并非什么坏事。”书页从斗篷的口袋中飘出来，落在布尔克的手上，“有些好奇，什么东西才能在千百年之后依然熠熠生辉？”

“好简单的问题，答案是爱。”温迪回答布尔克的提问，他等着布尔克继续说。

——书的妖精要透露什么都时候，会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无聊的回答。”布尔克认为这很无聊，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因为爱几乎算是一个没有解答的答案。

布尔克将这一张书页收回到自己书里面，连同这个问题答案一块儿。

“依照你的想法，什么算是有趣的答案？”温迪看向布尔克，“你现在的情况很是古怪，布尔克。”

“因为本体是书嘛，又不是和列德亚一样的风雪。”布尔克不太在意这个，“好了，交换时间开始。如果对于你的故事不满意的话，我会带走列德亚。”

“那可真的太遗憾了。你应该不能以这种形态太久吧？”温迪打量着布尔克少年的身形，“列德亚受到的伤可没有你的重。你被她杀了一次，对吧，布尔克？”

温迪很有人性的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着布尔克猛然冷下来的神色，“在某种程度上，你和列德亚一样固执极了。列德亚比你更好的一点在于他并不强求，而你……”

“是追求完美结局的缘故吗？”温迪看向他，他对妖精进行劝诫，“故事不可能每一个结局都是完好的，窥探命运的家伙，会被命运吞噬。你之前可没有这么准确。”

“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

“我从至冬宫逃离之后，没有遇见列德亚之前，去了一趟枫丹。”布尔克用言语说起一段往事，“你想要知道我在枫丹中度过了什么样的一段故事吗？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将手中书本半掩在其面前，“那你用你和列德亚认识的故事来交换怎么样？不要诗歌，我可不要诗歌。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故事，但以及我什么要封印我自己的原因。”

妖精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光，金色的眼睛仿佛掩盖了无数的秘密。

“要交换故事吗，风神巴巴托斯。”布尔克饶有趣味，“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不也想要知道一个为什么吗？”

“……”温迪召唤出自己的琴来，“开始吧。我也很想要知道到底为何，你会选择以一片书页同列德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