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被错认，只好让你背锅了
在春雪陌的骂骂咧咧中，一行两人总算是到了保定城——外。
他们离开时边城正在下雪，一如十九年前一般。过往种种，血海深仇，似乎都被这场雪给掩埋。
边城的雪下得早，等春雪陌和傅红雪赶到保定时，中原及其周围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又是雪。”
雪幕中，一位披着深色披风，以围巾蒙面的青年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却又对这天气无可奈何。
一双浅绿色的瞳孔中映出漫天大雪，犹如在他眼中也落了一场雪似得。
闻言，一旁身着黑衣的少年开口：“马上要进城了。”
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傅红雪不知不觉中话多了不少——和他之前相比。
若是和寻常人相比，还是一个闷葫芦。
傅红雪和当初答应的一样，真跟着春雪陌往保定来了。而当时的提议也被散步出去，单是这两天，他们就已经遇到两波杀手了。
“只派杀手来，自己却不现身。”春雪陌眉梢一挑，侧目看向身侧的傅红雪，“难道是怕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利刃破空声自身后无垠雪幕刺来。
若是放在之前，傅红雪定会立刻出手拦下。但这次，他却冷眼旁观，仿佛心里也憎恨着春雪陌一般。
“咻——”
只见坐在马上的青年面色如常，只是略微侧首，自身后飞来的羽箭便被他轻易躲过。
哪怕见过多次，傅红雪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一开始分明是个不会武功的人，眼下却如同二流高手一般。
难不成之前是装的？
但这些根本不重要。
不过眨眼间，茫茫雪幕中突然出现十几个黑衣杀手，各个手持利剑，在冰天雪地中平添几分冷意。
“哎，你们一波又一波地来有什么意思？”和傅红雪相比，春雪陌的嘴有时候也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利器，“送死还要组团，不如让你们雇主出来。”
青年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便向他刺来。这些人显然打听过之前的事情，一上来就兵分两路。
傅红雪抽出那柄漆黑的刀，起势时周围的雪花都被激荡地向四周散去。
身侧的兵刃相交并没有影响到春雪陌，青年蒙面，只露出一双浅绿色的瞳孔。
他这幅打扮，简直比周围的杀手还像杀手。
“砰！”
迎面而来的一剑被一柄飞出的短刀挡下，率先出击的杀手只觉握剑的手被震得发麻。
他一连后退数步，抬头一看，飞出的短刀竟在空中拐了个弯，又飞回青年手中。
这时，杀手才发现，刚才拦下他拿一剑的并不是短刀，而是一把铲子。
春雪陌握着手铲，抬眸望过来，浅绿色的瞳孔中洋溢出一抹冷意：“你这把剑不行。”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八个杀手一拥而上。毕竟杀人从来不讲究什么武德，一个一个来那是话本里的。
坐在马上的青年并未下马，而是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寒光映着雪色，软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春雪陌手里杀气迸发。
落下的雪花都仿佛被剑气划破，一股比雪天更冷的寒意弥漫上杀手心头。
不对，这人的剑术怎么这么眼熟？
同为杀手，这些人又怎会看不出春雪陌剑术的奇特之处？这种剑法，整个江湖也就十个人。
是他？
该死！
杀手心里怒骂着，只恨调查情报时的疏忽。分明说傅红雪身边的青年只是能通鬼神，如今看来，这人分明就是那个组织的杀手！
春雪陌终于从马上下来，身上深色的披风卷起雪花，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为这些雪花赋予了生命。
在青年面前的三个杀手被雪花迷了眼，再次睁开眼，自己喉咙处一点冷意。
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就这么看着，等杀手反应过来时，那点冷意已经蔓延全身。
“砰！”
“你究竟是谁？”
春雪陌反手一剑，将背后偷袭的杀手送往黄泉：“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
几乎是每一个来杀他的杀手到最后都会问出这句话，分明是已经看出来他的剑术就和谁相似。
对此，春雪陌没有解释过，只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来。
和死人解释什么？
雪将停，一望无际的雪地中，身着黑衣的十数名杀手断气而亡。有几个人死状堪称完好，仅喉咙处沁出一点血。
“雪天还穿一身黑。”春雪陌擦着剑，吐槽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杀手。”
话音刚落，他看向傅红雪：“受伤了？”
“没有。”
黑衣少年收起刀，苍白的脸被冷风一吹，看上去更加凄然。此时，他脸上溅了几滴猩红的血，两种颜色极致的对比，让人不由得瞩目。
春雪陌相信傅红雪的武功，这些杀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询问也只是关心一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反问自己。
“你呢？”
“和你一样。”
激战过后，寒风将地面的积雪吹起，片刻就将躺在地面的尸体掩埋。
刚穿越时，春雪陌还是一个瞥见刀刃就瑟瑟发抖的守法公民。如今，出手杀人他已经如此熟悉。
傅红雪几乎是亲眼见证青年这段时间的变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有些内疚。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春雪陌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边城做个算命先生，抑或是出马仙……
“走了。”
傅红雪的思绪被春雪陌的声音打断，他抬眸看去，青年抖着披风，雪花簌簌落下。
察觉到身后的沉寂，青年回头看过来，浅绿色的瞳孔在冰天雪地带来几分春的气息。
“怎么了？”
“多谢。”
傅红雪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道谢，随后便牵过被刚才吓得乱跑的马。
正因如此，少年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春雪陌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竟露出一抹笑来。
很难形容这抹笑，像是年长者对少年的包容，也像朋友之间的会心一笑。
春雪陌叹息一声，将有些松散的围巾拽下来重新蒙面。
寒风不断，他没傅红雪那么意志坚定，吹着冷风还能骑马。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少年脸上都快长冻疮了。
还好，马上就要进城。
想到这一点，春雪陌在翻身上马后眉头紧锁，不知道又在担心着什么。
保定。
在这个地方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他们这次会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