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画皮

差役们缩在墙角，已经听不进季怀真的命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群废物！”

季怀真愤恨地骂着，恨这妖邪胆子大到没边，竟敢在公堂上放肆，又恨这些差役鼠胆一堆，连个妖物都怕。

女人为周围人的恐惧而快乐，她红唇一启，“都过来，把心给我。”

话音落下，大殿里所有的男人震惊地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眼睁睁地看着女子越来越近，仿佛身体有了自己的意识，真的要排着队把心献给她。

她看着这些男人的动作，不由得意，她的手段对男子来说比女子有效多了，若不是大人限制，她早可将这整个县都吃空。

季甜仍被地上的李大娘吸引。

李大娘含泪看季甜，面容依然慈和，甚至努力伸手，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眼里有担忧，有愧疚，有后悔。

都是些看不懂的情绪。

看不懂，索性也不再看，她转而看向女子。

“大放厥词！”

随着季甜冰冷的声音，她的手猛地钳住住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在她身上，火焰从她的掌心瞬间窜出来。

“你还真当我等死吗？”

她看着女子痛苦的尖叫，躲过她挥来的尖厉指甲。

“放开我！”

女子惊恐地看着火势从她身上燃烧，一路向上，要烧到她的脸！

“啊！”

下巴被火燎了一个破洞，露出黑漆漆的肉来，她快速挣着季甜的手，想要收回手护住自己的脸，但怎么也挣不开。

“你是什么东西！”她惊异于季甜强悍于妖物的力量，要知道她可是吃了不少人才有这样强的肉身！

女子很快做了决定，空出的一只手连忙从脑后撕扯。

火光中，一张人皮从她的头上扯下来，带动周围一圈差役压抑不住的惊呼，一旁的丘老更是被瞬间吓晕。

这皮下的哪里还有什么美艳女子？

恶心！

恶心至极！

季甜瞬间松开抓住怪物的手，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呕！”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她晚上本就没吃什么，现在更是难受。

可以说她的脸皮是多么美丽，面皮下的真容就有多么丑恶狰狞。

这个怪物脱离了人皮的束缚，露出了一张青筋暴起的黑青色恶鬼脸，那些交杂的经脉像蛆虫一样在它的脸上遍布扭曲着，嘴快咧到耳朵上，露出两条又尖又长的锯齿一般的犬牙！

季甜加大了火力，要把这怪物困死在火里！

“我的脸！”

怪物不顾火烧的剧痛，此刻却只在乎自己捧在手里的人皮，那皮子已经被炽热的火焰烧得蜷曲焦臭，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来。

“果然是你，画皮！”

季甜垂下眼，不去看她的脸，两只手都喷出汹涌的火焰，要把这妖鬼烧个一干二净。

“我要将你开膛破肚！”

画皮黑洞洞的眼死死盯着季甜，它顶着火焰往前冲，张开手，两只手臂直直地要往季甜的肚子掏来！

“你敢！”

季怀真一刀劈在她的手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画皮两只手齐齐削掉。

原来他挣脱画皮控制后，担忧季甜安危，快步走下台阶，抢过了废物差役腰间的刀。

“去死吧！”

他又举起刀，朝画皮的脖颈处砍去，画皮一时反应不及，真就被他砍掉脖子，头颅滚落在地，与它刚刚丢弃的张主簿的心脏撞在一起。

眼前的画面和梨县的记忆重合，季甜放下手，看着气吁吁的季怀真，露出一抹笑。

季怀真见怪物身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这力气刚卸，却见倒地怪物脖子的断裂处涌出一阵黑烟！

黑烟带起风，把季甜的火焰吹得更大！

糟糕！

季甜看着这股黑烟在大堂上横冲直撞，把火焰带到各个地方，这县衙本就是木质，即便涂了清漆，也经不住火焰的炙烤，很快便燃了起来。

她尝试飞起身去抓住怪物，可一旦她接近，黑烟就飞得高高的，或者灵敏地散开，不叫她碰到。

季怀真气得更是把刀直接投掷出去，刀尖穿过黑烟，插入房梁，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见火势已起，黑烟里发出一阵快意的笑，随后冲出衙门，朝着天空窜去。

“快救火！”

季怀真高呵一声，率先去找井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