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文心峰第一快刀手
斐沦沉默了一瞬：“我看你是飘了。”
“睁眼说瞎话，我们明明在下坠。”霜昙窝在斐沦温热的胸膛前，缓缓打了个哈欠，随即伸手将斐沦的双眼盖住，“闭眼。”
斐沦不知此为何意，但乖乖照做了。
在斐沦闭眼的一瞬，四周原本飘荡无依的云雾仿佛找到了目标，将两人团团包裹起来，伴随着在耳畔激荡的风声，两人下坠的身影在荡荡雾气中一闪而过，再也不见踪影。
等斐沦再次恢复知觉时，他已经站在人堆里了。
听觉伴随着知觉而苏醒而向四周扩展开来，借由解语丹的效果，语言不通的外地佬斐沦终于有了自己融入进“白水门”这个群体之中的错觉。
由于今年三月大比的题目太过抽象，因此试炼之门的大门前乌泱泱挤了百余个人，到处都是衣着各异的弟子，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哪怕不同峰的一衣着不同，但这一群人中发现熟人亦有难度。
可在这乌泱泱的百余个造型各异的人脑袋里，一个白毛扎在人堆里甚是醒目。
那几个文心峰的弟子找到斐沦那比导游旗还晃眼的白色脑壳后，纷纷挤过人群朝他走来。
“小师弟，你也是被峰主一巴掌拍下来的？”
问此话的，自然是那第一个“幸运儿”吕自桥。
听到他这样问，斐沦这才发现放在还跟自己在一起的霜昙早已不见踪影，他下意识去寻人，抬头便看到那宛若水镜般的试炼之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了，他的师尊拿着那把超大镰刀站台上呢。
见霜昙无事，脑子里除了“师尊在哪”就只剩下一个不靠谱系统的斐沦终于想起这苦命师兄来。
他对着吕师兄露出一个微笑，后又浅浅摇了摇头。
吕自桥双手捂住胸口，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样子：“天呐噜，峰主竟只对我一人如此另待？”
跟在他身后，一身着烟色半袖褙子弟子被撞了一下，手中用来临时抱佛脚的书也掉到地上。他捡起书来，扣住吕自桥的肩膀，将人往前推：“吕兄莫再退了，小弟我要被你挤到方师姐身上去了。”
“岑闲师弟，你看得下去吗？”方玉稍稍侧身，避开两人，视线落于岑闲手中的书上。
“师姐你这就不懂了。”吕自桥插话，“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方玉细眉微蹙，竟真是在细细思索起其中的合理性来：“可他三月大比前便是如此，不还是没过？”
被戳到痛处的岑闲欲哭无泪：“我的好师姐，莫戳我的短处了，这不是神魔无眼，不识虔心吗？”
吕自桥嘟囔：“方玉师姐那么认真不也没过？”
卡线没过的方玉：“……”
斐沦听着这几人的对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解语丹的原理是让他共享霜昙的听觉，那岂不是意味着现在站在台上的霜昙能听到他们几人的对话？
可现场如此嘈杂，按理来说，假使她能听到外围圈文心峰弟子的对话，那没理由听不到离门更近之人的言语。
可斐沦只能听到自己附近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向台上那手持巨镰之人，发现掌门不知何时来到霜昙身边，正凑在她跟前说话。
斐沦沉下心听了听，啥都没听到。
【假嘟……】斐沦渐渐有了个猜想，【你说，解语峰峰主是不是在玩我们？】
已经看了几天电子小说的假嘟：【嗯？】
它抖了抖毛：【不用谢。】
斐沦：？
【我顺手帮老大把解语丹解析转化为语音插件了，虽然只有听觉部分，但是好歹能听懂了。】
【我知道老大你此时此刻肯定想跪下来喊我义父，但是我是一个没有架子的统，如此大礼已经用小说还了。】
斐沦直接了当：【花了多少积分？】
方才还在滔滔不绝的银团子当场卡在电子扶手椅上，并异常缓慢地转过身，不敢看他。
【没有追责的意思，就是问一下。】
【真的？】
斐沦肯定：【嗯】
银团子嘿嘿一笑：【也就……五十点……？】
斐沦：【……】
他就说这家伙最近怎么不经常窜出来作妖了，原来是看小说去了。
用的还是他的积分。
太棒了。
【老大，老大你别不说话啊，我害怕。】
斐沦只是笑笑：【无妨。】
【慈父多败儿。】他异常冷静，【没事，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我反思过了，对付你这种小兔崽子，多打几顿就好了。】
假嘟：【???】
屏幕前的读者不用担忧假嘟能不能逃过此劫，只要它还没死，它就是活的。
在斐沦与团子斗嘴间，斐沦的师兄师姐见那水波镜门后的扭曲景象愈发清晰，一两个停止了考前焦虑，并将这种情绪进一步演化为考前诡异的兴奋
“小师弟，快看快看，”主动搭讪的依旧是吕自桥，他一边拍斐沦的肩膀，一边指着那扇三人高的巨型椭圆水波镜门，“我靠我靠，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是什么东西的尾巴吗？”
斐沦依旧是微笑以对，默不作声。
“我在人界话本子上看到，一般这种宗门秘境里会有各种机遇与天材地宝，你们说，我们会不会也……”
说这话的是后来才通过斐沦牌导游旗找到组织的年轻少年，在斐沦被霜昙收为内门弟子前，他是峰内最小的那个。
于其他对成绩担忧的弟子不同，少年棕黑的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若当真如此……”
岑闲用手上的书敲了他脑门一下：“若当真如此，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去。”
方玉接过话：“听闻那奇珍异宝四周可都有凶兽看护，贸然靠近，恐尸骨无存。”
那少年挠挠头，垂头丧气不过半秒，又满是鸡血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给自己一个幻想嘛，不然一个两个都是愁眉苦脸如临大敌的，多毁士气。”
“孔师弟有所不知……根据前人所传之秘宝，这不会死人的试炼之门，可比会死人的上古秘境更加折磨人。”吕自桥勾搭上皂色锦袍少年的肩，嘴里嚼着一根不知从哪来的草。
他见那小东西满是好奇，一本正经地吓人：“据说里面全是各峰峰主的得意之作，纯纯炫技，根本不管咱死活的那种。”
“！！！”
“什么博古峰上那今同前辈的大能虚影，什么御灵峰的杂交版进化奇迹，什么卜算峰峰主的奇门遁甲，答不对题就等着被试炼之门当球踢着玩吧。”
孔洵路眼里的光熄灭了。
他抓着吕自桥的胳膊边摇边嚎：“补药啊！我要回去，我补药面对现实……小师弟救我呜哇哇哇！”
“晚了。”岑闲不知何时收起了手里用来临阵磨枪的书，严肃道，“你求小师弟也没用。”
“谁不知道峰主的外号，要是求小师弟有用，小师弟现在腿边估计已经跪倒一片了。”
听到霜昙有外号，一直在外围看戏的斐沦来了点精神。
他听到岑闲高深莫测地缓缓吐出来几个字：
“咱们峰主可是，文心峰第一快刀手。”
斐沦：？
假嘟：？？？
什么鬼？
“我不管第一还是第二，我要回家呜呜呜……”
方玉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