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贰拾伍 赔罪?协商?你说宣溟?
从秘境回来,阎业先给林子夜传了音留言,告诉他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找同学的进度,并且请他想办法让他们恢复记忆。
林子夜一口应下。
安稳日子没过几日,阎业快把问道峰的三位长老导师峰门槛踏平了。
每日天不亮就扎进聚灵阵,剑系的追风剑诀练得风生水起,法系的风痕诀能凝出三道风刃,符系的基础符纸也能随手画来,《风卷残云诀》同样练得炉火纯青,体内灵力满得快要溢出来,可每次内视,修为依旧停留在筑基初期,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不破,你确定这封印没出什么岔子?”阎业盘膝坐在蒲团上,指尖凝出一缕灵力,“我感觉再憋下去,都能直接冲筑基中期了,怎么外面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能有啥问题?”不破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幸灾乐祸,“你这封印跟个保险柜似的,灵力进得去出不来,表面修为自然不动。不过也好,省得你太扎眼,被玄阳真人扒了切片研究。”
阎业气得想把这剑灵揪出来揍一顿,偏偏这话还没法反驳。
他暗自叹气,这封印简直是全方位压制,连修为进度都要藏着掖着。
反观身边众人,修为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
皓月靠着本命剑千里,硬生生从炼气六层冲到了筑基初期,每日抱着剑傻笑,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千里老婆和自己多契合多棒。
许念念炼丹术没精进多少,修为倒悄咪咪摸到了筑基门槛,整日琢磨着炼颗快速升级丹。
陆煜川更是离谱,不知道从哪淘了本高阶符术,画符威力大增,修为也跟着涨到了筑基中期,走路带风。
“阎业,你咋回事啊?”许念念啃着灵果,歪头打量他,“我们都蹭蹭涨修为,就你原地踏步,是不是偷偷摸鱼了?”
“摸鱼?”阎业翻了个白眼,“我修炼的时间比你炼丹的时间都长!”
陆煜川凑过来,指尖夹着张刚画好的痒痒符:“该不会是破玄剑吸你灵力吧?要不你借我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出症结。”
“滚蛋,”阎业拍开他的手,“再打我剑的主意,我给你的符上加两笔,把你痒痒符全换成放屁符。”
正闹着,就见元天急匆匆跑来,脸上带着点八卦的兴奋:“你们听说了吗?白炽死了!在万器冢秘境里尸骨无存,听说是被魔修的傀儡术反噬了!”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倒不是多意外,白炽那性子,在秘境里招惹魔修,纯属自讨苦吃。
可没过两日,这事儿就闹大了。
景思竹天天堵在凌霄殿门口,红着眼喊冤,说阎业等人在秘境里暗算白炽,要求宗门严惩。
这小子虽然蠢,倒还算正直,被灵虚长老拉去训了半日,把白炽勾结魔修、试图抢夺破玄剑的证据摆出来,景思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蹦出一句:“原来是他自讨苦吃!这种叛徒,绝不能原谅!”
说完扭头就走,再也没来闹过。
可白炽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户——他叔叔的大舅家的女儿的男朋友的大姨夫,那位宗门小执事,却像是抓住了摇钱树的最后一根枝丫,每日在凌霄殿外撒泼打滚,哭嚎着说白炽死得冤,要求宗门赔偿他“应得的好处费”,吵得整个主峰不得安宁。
“这货怕不是脑子有病?”许念念趴在墙头,看着下面撒泼的执事,忍不住吐槽,“白炽值多少钱啊,值得这么折腾?”
“谁知道呢,”阎业耸耸肩,“说不定是把下辈子的好处都预支了。”
没过几日,就传来消息,玄阳真人被吵得烦不胜烦,直接下了令,以“寻衅滋事、败坏宗门风气”为由,把那执事逐出师门,扔下山去了。
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
阎业本以为能再安稳修炼几日,没想到这日清晨,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浩荡的灵力波动,紧接着就有弟子来报,说魄散城少城主带着一众随从,已经到了山门外,说是要来“协商要事”。
“协商?”灵虚长老一拍桌子,怒气冲冲,“他魔界使者杀了我们多少弟子,现在倒好,不请自来还想协商?我看是来耀武扬威的!”
玄阳真人倒是平静,抚了抚袖袍:“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想说什么。”
众人跟着玄阳真人来到山门外,只见为首的少城主身着玄色锦袍,面纱遮面,却不难看出妖艳昳丽,桃花眼含笑,身后跟着数名黑衣随从,气场倒是不俗。
见了玄阳真人,少城主微微躬身,语气谦和得不像话:“九霄宗玄阳宗主,久仰大名。晚辈魄散城少城主宣溟,今日前来,是为万器冢秘境一事,向贵宗赔罪。”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灵虚长老挑眉:“赔罪?你魔界杀我宗门弟子,一句赔罪就想了事?”
“长老息怒,”宣溟笑意不变,眼神却多了几分郑重,“秘境中之事,实属误会。那魔界使者擅自行动,违背了晚辈的指令,如今已被我严惩。晚辈今日前来,一是为无辜殒命的弟子致歉,二是想与贵宗协商,化解两派矛盾,毕竟,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彼此。”
阎业看着宣溟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愣住了,这展开实在出乎意料。杀了人还敢上门赔罪协商?这少城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少城主一看就不是善茬,突然态度谦和地来赔罪,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那眉眼,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
“致歉?协商?”灵虚长老嗤笑一声,袖袍一甩,元婴期的威压瞬间铺展开来,吹得宣溟的衣袍猎猎作响,“一句误会就想抹平血债?我九霄宗弟子的性命,岂容你这般轻贱!”
话音未落,他抬手便要挥出灵力,将这惺惺作态的魔界少城主逐下山去。
可就在灵力即将离体之际,一道黑影“唰”地从宣溟身后踏出,稳稳挡在前面。
那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一半是妖族的桀骜,一半是魔修的阴鸷,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留着蓬松的狼尾,红瞳像淬了血。尖削的耳朵在黑发间若影若现,像是没控制好收起来,嘴角挂着一道未愈的裂口,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平添几分颓废。
左臂缠满绷带,而右手绷带缠绕得更为紧实,贴合着手掌弧度,显然是为握剑防滑所准备的。
墨色衣袍的领口微敞,腰间悬着柄黑色佩剑,手腕间一串红珠手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格外扎眼。
他啥也不说,就那么阴恻恻地盯着仙门众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阎业瞳孔骤缩,凑近了仔细一看——
我靠!玄肆火!
不过这名字不是他本名。
他本名是什么来着……阎业发现自己的记忆越来越乱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宣溟看着眼熟,合着这位魔界少城主,也是穿过来的同班同学。
宣溟跟没事人似的,依旧噙着那抹温温柔柔的笑,仿佛挡在身前的不是凶戾的魔修,就是个普通随从。
阎业的目光下意识飘向玄阳真人身后,正好撞上檀誉和吴漾的眼神。
两人眼底清明,显然也认出了玄肆火,顺带反应过来宣溟的身份。
吴漾攥着拳头,指尖都捏白了,嘴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