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瞎子怎会让校霸成破碎小狗?
纪瞻的注意力仅在温映星身上停留了两秒。
镜片后审视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厌烦。
他转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赵妈,语气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温小姐受惊了,先带她回房休息。”
赵妈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安抚着,将仍在发抖的温映星从椅子上扶起来,慢慢带离了这片混乱。
纪瞻这才转身,朝楼梯走去,声音听不出喜怒:“闻疏,跟我过来。”
纪闻疏沉默地跟上。
书房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楼下的一切。
纪瞻走到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将自己沉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他抬手,有些疲惫地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指尖用力按压着紧蹙的眉心。
下午连续数小时与难缠的外企代表唇枪舌剑,他的喉咙干涩发紧,本来就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纪闻疏站在书桌前,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歉意:“小叔,今天是我冲动了,没能控制住局面。”
纪瞻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摆了摆手。他静默了几秒,才睁开眼,拉开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材质考究的牛皮纸信封,缓缓推到书桌对面。
“尽快订婚吧。”
纪闻疏愣了一下:“……什么?”
纪瞻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深邃,他朝信封抬了抬下巴:“里面是我让人挑的几个近期不错的日子,你和小温,尽快把婚订了。”
纪闻疏反应过来,眼中难掩欣喜,“好,谢谢小叔费心。”
“谢什么。”纪瞻靠向椅背,目光落在纪闻疏带着伤却难掩喜色的脸上,“你和言肆,现在就剩我这一个长辈了,这些事,本就是我该操心的。”
纪闻疏紧紧握着那只信封:“小叔放心,我一定会把订婚宴安排妥当,不给纪家丢脸。”
纪瞻微微颔首,“我们纪家,人丁不算兴旺。你和言肆,是至亲的兄弟。”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沉,“兄弟和睦,劲往一处使,纪家这艘大船,才能行稳致远。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永远记住。”
纪闻疏迎着纪瞻深邃的目光:“我明白。”
*
纪言肆冲出餐厅,胸口堵着一团无名的怒火。
他径直走向地下车库,跳进那辆线条凌厉的银色兰博基尼。
跑车如一道银色闪电撕裂夜幕,一路狂飙。
最终停在了一家他常去的会员制酒吧门口。
他“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闯了进去。
酒吧内,灯光迷离,重金属乐震耳,空气里满是酒精与香水混杂的奢靡气味。
纪言肆把自己摔进最角落的环形软沙发里,像跟谁有仇似的,直接灌下一整杯单一麦芽威士忌,浓烈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空荡荡的胃。
镭射灯的光束扫过他年轻俊朗的脸,清晰地照亮了颧骨上那道新鲜的渗血划痕,以及他握着酒杯关节红肿破皮的手。
一旁,发小周临骂骂咧咧:“反了天了!纪闻疏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竟敢把你打成这样?!要不是因为他……当年你爸妈能出那场意外吗?纪家什么时候轮到他骑在你头上拉屎?”
纪言肆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琥珀色的液体,辛辣感直冲头顶。
周临见他这副借酒消愁的模样,凑近些,压低的声音显得暧昧:“我之前是真没想到,那个小瞎子居然是你准嫂子啊……啧啧,老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小子会吃……”
他话没说完,纪言肆就猛地转过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眼睛此刻染上血丝,狠狠剜了他一眼。
周临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讪讪地闭了嘴。
纪言肆不再理他,继续沉默地灌酒,眼看着一瓶五十多度的威士忌迅速见了底。
周临和纪言肆是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交情,这么多年,纪言肆打架惹事、飙车胡闹都有过,却从没见他像今晚这样喝过,分明是想把自己往死里灌。
“哥们儿,你这是干什么?”周临看不下去,一把抢过他手里快空了的酒瓶,“这玩意儿是这么喝的吗?不要命了?”
酒瓶被夺走,纪言肆身体无力地向后倒,重重陷进沙发背里。
他微微仰起头,闭上眼,任由变幻的蓝色镭射灯光在他立体分明的五官上流转,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划过颧骨的伤口,照亮他泛红的眼角,紧抿的、带着淤青的唇角。
眉边的那颗星芒骨钉,不再有平日里张扬不羁的意味,此刻像是一颗熄灭的星星,在冷光下泛着破碎的微光。
纪言肆像被抽去了精气神儿似的,浑身散发着一种颓废而忧郁的气质。
“演什么破碎小狗呢?”周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