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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墙角》

84. if线

果然。

他还是听见了自己跟谷佳佳说的那些话。

蒲灵抱膝坐在总统套房的柔软华美的地毯上,脚边是她随意扔在一旁的行李箱。

两根纤细指尖揪着烟粉色的长绒地毯,边沿的软曼绒毛紧紧缠绕着瓷白如玉的指骨。

力度之大,似在泄愤,将这块布当成某个行径恶劣的狗男人的替代品,承受她的怒火。

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在为她那无法言说、羞耻至极的情绪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好在刚才那层楼只有他俩,没其他人听见。

不然,蒲灵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恼羞成怒地做出一些极端行为。

靳西淮,他!

他怎么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地说自己的童年糗事。

还是那么一件不可告人,足以让她这个大美女颜面扫地,极其不光彩、不体面的糗事。

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一刻,如遭雷擊般,蒲灵脑袋轰然炸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在闪烁的电闪雷鸣中化为齑粉。

“闭嘴!”

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被迫发起物理攻击,强行堵住了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狗嘴巴,气势如宏。

柔软的掌心贴向两片同样柔软的唇瓣,温度却截然不同。

蒲灵的手心是温热的,带着并不温柔的力道,紧紧捂贴在靳西淮冰凉的唇瓣上。

严丝合缝地,像是要把他一巴掌闷死似的。

两人目光顺势对视。

但谁也没主动开口。

靳西淮任由蒲灵用手捂住他的唇瓣,并不反抗。

那温热小手散发出的淡淡的馨香,悄无声息地钻入鼻尖,像是无形的羽毛,在他心尖挠痒痒。

靳西淮垂着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浅色瞳仁直勾勾的,像是有一股平静且淡的引力,能将人吸进去。

忽而眼睫轻眨了一下。

像是一只白色文鸟掠过蔚蓝的海边,足尖轻盈一点,却像是飓风刮过,在蒲灵的心田溅起一阵又一阵漾开的波浪。

她突地被那股力道点醒。

蒲灵眼珠左右虚跑了下,抬起的秀翘足弓点地,放下手,整个人后退两步,拉开了与靳西淮的距离。

唇上的绵软甜润抽身离去,只剩下一股似有若无的余韵仍在他心头发酵。

靳西淮心头谴出一声喟息。

似在遗憾着什么。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都不满一周岁,还是个小宝宝,尿裤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嗯,没错。”

从容的嗓音听起来忒不走心,半点诚意也没有。

“……你!”

蒲灵对靳西淮怒目而视,唇瓣嗫动两下,本想说几件他以前的糗事进行反击。

但可悲的是。

任凭她绞尽脑汁倾肠倒腹,也完全想不到一件。

靳西淮从小就是个标杆,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机智、聪慧,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从未行差踏错过。

更别提,是她那种社死级别的糗事。

蒲灵怼不出来一个字,憋屈得要死。

盯着蒲灵气鼓鼓的莹润脸颊,靳西淮心头失笑,垂下的干净眼尾微微上挑。

不过,他决定适可而止。

否则惹恼了她,最后吃亏的反而是他自己。

靳西淮负手而立,一只手放在纯黑挺括的西裤口袋里,站姿松散,肩颈却笔直,轮廓分明的五官照拂在明朗的光线下,整个人清寥又俊美。

“小铃铛。”

他喊了一下她的小名,也没再强求,只低着嗓音温声缓缓道:

“晚安。早点休息。”

-

窝在地毯上坐了好一会儿,坐得尾椎骨都隐隐发疼,蒲灵这次终于从羞耻无比的情绪中勉强脱身。

她扶着一旁斗柜站起身,开始有了丁点儿心思观察房间里的装潢和摆设。

毕竟是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偌大房间宽敞明亮,千叶吊灯缀着繁复精致的花纹,缠绕着玉兰雕花灯柱倾斜而下。

光球暖黄温馨,恰到好处的亮,极适合人深眠。

屋内点着淡淡的熏香,助眠用的,气息清香怡人。

走进浴室,蒲灵看着盥洗台上摆放着的各种洗护用品,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些瓶瓶罐罐,无论是洗漱用品,还是水乳精油面霜,身体乳,乃至一只小小的眼霜,竟然都是她常用的那个品牌。

就连挂在一旁的浴袍颜色都是她情有独钟的颜色。

巧合到,让人忍不住怀疑:

难道是靳西淮特意吩咐了,为她私人订制了一套洗护用品。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费尽心思?

蒲灵实在想不通,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面露困惑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一瞬间,一个想法浮现在她脑海,但下一秒又被她否决了。

算了,还是不要那么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的人最容易跌跟头了,她这人最为惜命,半点伤也不想受。

而且,这些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酒店服务好,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客人的每一个要求,力图让每一位“上帝”都能够宾至如归,享受美妙的夜晚。

蒲灵心想,等她回去了,一定在她那私人号上大力推荐一番这家酒店。

-

从浴室出来,蒲灵裹着柔软的浴袍,洗去一身疲惫,步履轻盈,赤脚踩在同色的长绒地毯上,露出的一截小腿白得发光。

刚舒懒地倚在床沿,搁置在床头柜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

蒲灵刚按下接听,对面急吼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宝贝,你没事吧,听说你乘坐的那次航班有人劫机?!?”

蒲灵把手机拿远了点。

她瞧了眼时间,拖着腔调,半开玩笑道:

“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时间,距离出事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我如果有事的话,现在应该都凉得透透的了。”

褚婴宁在那头讪笑了下。

“我这不是最近剧组太忙了嘛,又重拍了几个镜头,刚下戏呢。”

“对了,那劫机的疯子是咋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发癫伤害起无辜的人来了?”

“听我那小助理说,”蒲灵回忆着,“好像是那人家里有精神病史,前段时间又跟女朋友分手,他是被甩的那个,本就脆弱的精神被严重刺激到了,就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褚婴宁也看了一点新闻报道,但具体内情不清楚,现在听了不免诧异:

“我去,所以他就装作残疾人千方百计携带管制刀具上去伤人。”

蒲灵:“嗯,而且他一上来就挟持了我那可怜的小助理。应该是只想着对女生下手。”

“我屮,这垃圾,变态。谁伤害他就应该找谁讨说法去啊!”褚婴宁义愤填膺:“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干嘛?有病!”

蒲灵深以为然:“就是,干嘛还要迁怒到我这个无辜的小可怜身上。”

“对了。”褚婴宁有点好奇:“那最后是哪个大善人出手拯救了你们,机组保卫人员吗?我看报道没具体说,挺语焉不详的,搞得还挺神秘。”

蒲灵忽地沉默下去,有些不想说。

但褚婴宁被她这沉默吊得愈发好奇,在那头连连发问。

静默良久,蒲灵最终还是没选择隐瞒,幽幽吐出三个字:

“靳西淮。”

“……”

“什么???”

褚婴宁钳口挢舌,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掏了掏耳朵以证明自己听力功能正常。

她吞了吞口水,语气艰难地发问:“是、是我……我想的那位吗?”

蒲灵:“嗯。”

这次轮到褚婴宁沉默了。

噎声好半晌,蒲灵听见对面忽地爆发出一句裹挟着浓重情绪的——

“我草。”

-

虽然房间里点着助眠用的熏香,但蒲灵最后还是失眠了。

挣扎了很久,用了无数种方法催眠,她才勉强入睡,只是依旧睡得不够踏实,断断续续地做起了噩梦。

最恐怖的一场梦,莫过于梦到了不久前飞机上发生的事。

梦里,她依旧莽头莽脑地挺身而出,跟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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