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琼苑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周贵妃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她不敢回头看胥砚恒的脸色,指着宫人训斥道:“本宫让你们看着人,你们就是这是看守他的?”
鲁德胜跪在地上,拿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他欲哭无泪:“回娘娘,奴才见他一直埋着头,以为他是害怕,奴才也没有想到他会自尽啊!”
没错,撞翻瑾嫔仪仗的奴才在众人看守下咬舌自尽了。
而看守的宫人全程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鲁德胜心底将这个奴才骂了个底朝天,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这些奴才的命低贱,也像杂草一样拼尽全力想要活着,鲁德胜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想活了。
周贵妃背对着胥砚恒,狠狠地瞪了鲁德胜一眼,她转身朝胥砚恒跪下:“臣妾手下人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胥砚恒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轻扯唇:“人**,就去查他最近做了什么,和谁有过接触,需要朕教你?”
周贵妃被斥得面上无光,心底也暗恨起背后出手之人,对褚青绾也有点不喜。
若非是褚青绾,她又怎么会被牵连?
殿内,褚青绾也听见了外间的声音,她脸色冷凝,肩膀处的擦伤涂过药膏后越发疼痛,她狠狠握紧了双手。
迟春也紧锁眉头,她压低了声音:“究竟是谁这么舍得下血本?”
奴才的命或许不值钱,但一个宁死效忠的奴才却是难得。
褚青绾也百思不得其解,她自认入宫以来和谁都没有如此深仇大恨,说得难听点,她此番只是吃了点苦头,值得么?
有宫人端着热水进来,褚青绾抬眼,见来人是小路子,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她陡然想起今日小路子也是跟着一起去请安的,或许他发现了什么。
这般想着,褚青绾给迟春使了个眼色,迟春立刻走到二重帘前,小路子放下水盆,才压低了声音:“主子被抬回来后,奴才仔细观察了当时的位置,那处临近御花园,四周树木石块众多,今日是颂夏姐姐及时接住了主子,否则从那么高出直接摔下来,主子极有可能撞到头部,后果不堪设想。”
下手的人从一开始就奔着主子的命来的,只是主子命大而已。
如此一来,舍弃一个奴才就很值得了。
褚青绾也想通了这一点,她唇色煞白,她抑制住恨意:“到底是谁。”
对这个问题,小路子只能摇头。
褚青绾忍不住闭了闭眼,她心知肚明,下手之人的手段如此干净利落,当断则断,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或者痕迹。
但褚青绾还是不甘心。
迟春一想到如果不是颂夏护住了主子,也许她就见不到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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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也不由得惨白她咬声道:“终究不过是那几位罢了。”
能在宫中有这么大能量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迟春不由得怀疑起周贵妃毕竟有苏宝林挑唆周贵妃对自家主子惯有意见而且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命人看守那奴才结果还能让人自尽身亡?
褚青绾也不是不怀疑周贵妃只不过她有点疑惑:“现在众人的焦点都**在她身上如果真是她也太引人注目了。”
而且今日一事周贵妃也没能讨得好处毕竟管理不好后宫影响着她管理六宫的权利。
小路子沉默地听着主子和迟春对话他没有擅自插入对话他对今日的结果其实已经有了猜想不是什么案件都能找到答案的。
从那个奴才自尽的那一刻这件事就注定了是个谜题若非如此下手之人不会这么孤注一掷。
和小路子猜想得没有区别魏自明很快带回了消息:“此人是浣衣坊的小太监名叫小福子平日中孤僻离群也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奴才查问浣衣坊所有的人没人说得出他的行踪和动向今日轮到他给后宫主子送衣裳才会出现在后宫。”
居然没有半点线索。
闻言很多人不由得皱眉这小福子活在宫中居然能叫众人都将他忽视彻底可见是个不同寻常的。
但现在察觉到小福子不对劲已经晚了人**什么线索也都断了。
胥砚恒转动着扳指许久没有出声众人也不敢催促周贵妃跪在地上还没有被叫起一时间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胥砚恒扫了一眼众人他语气有点令人不寒而颤的古怪:“你们不会觉得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众人一惊周贵妃也愕然线索都断了不到此结束还能怎么办?
胥砚恒靠向位置扳指被他转得越来越快他语气透着股缓慢的轻柔:“一个奴才觉得一命换一命就能肆意谋害主子你们居然能睡得安稳么?”
众人不由得设想了胥砚恒说的情景顿时觉得浑身汗**都竖了起来。
后宫妃嫔都是出身名贵
卢宝林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她当机立断地做出选择似乎被胥砚恒的话吓住她脸色些许泛白:“此事的确过于危言耸听嫔妾觉得应该彻查到底即使没有线索再往下查也应当有所作为叫后宫众人引以为戒!”
胥砚恒瞥了她一眼他耷拉下眼皮他说:“朕一贯厌恶连坐一事但如今想来到底是朕过于宽和才叫尔等胆子越来越大。”
众人因他的话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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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坐?这话是何意?
胥砚恒轻抬下颌,眸底是道不尽的冷冽:“传朕口谕,浣衣坊掌事管教不当,杖责三十,同屋之人有失之罪,全数杖毙,除了瑾嫔外,阖宫上下都前往观刑。”
“从今往后,凡奴才犯罪,不得线索时,同屋尽数连坐!”
事不关己时,人人都想独善其身,但如果身边人犯错会牵扯到自己呢?那么所有人都密切关注起身边人的行踪。
周贵妃呼吸不由得一紧,瑾嫔只是伤到胳膊,甚至不会有大碍,皇上至于如此勃然大怒么?
阖宫上下,不论主子还是奴才,都要前往观刑。
一个瑾嫔也配这般兴师动众?
周贵妃握紧了手,她皱着眉头,似有忧虑:“皇上,再过些许时日就是万寿节,见血终归是不祥,臣妾觉得眼下不宜大动干戈。”
胥砚恒意味不明地闷笑了一声,周贵妃被笑得心底有点发毛,她听见胥砚恒问她:“贵妃觉得什么时候是合适时间?待到有人弑君时么!”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急骤转冷,吓得玉琼苑所有人都蓦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