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晚饭时间，基地食堂传来餐具碰撞的喧闹声，集训完毕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餐。我却绕开食堂的方向，走向那架锈迹斑斑的消防梯，来到屋顶，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双腿悬在屋檐边轻轻晃动，抬头望向天空，基地的灯光让夜色显得有些朦胧，光污染严重的天幕上，只有几颗星星依稀闪烁着微弱的光。

这个场景忽然让我心中出现一阵熟悉感，可是又那么陌生，好像很久以前，我也这样坐在某个屋顶，也是这样望着模糊的星空。那时候我是在看风景吗？不对，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太清晰了，更像是在等一个人。等谁呢？那个人的轮廓在脑子里晃了晃，明明感觉很近，却怎么都抓不住，连模糊的影子都留不下，只余心里一点说不清的酸涩。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朝着最亮的那颗星虚虚抓了抓，另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地面，好像这样就能抓住那片遥远又模糊的记忆碎片。

“Kid, What are you doing here?”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失去平衡。

“啊啊啊啊！”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猛地将我往回拉，我撞进一个带着烟味的怀抱里。

“Be careful！”他的声音还带着刚执行完任务的沙哑，手却稳稳扶着我的后背，直到我站稳才松开。

“基根？你差点吓死我了！”看清来人是他，我才松了口气，却在抬头时愣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后退，连自己都没察觉这份突如其来的自我保护。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扰美丽的女孩摘星星的，”基根停下脚步，没有再靠近，语气里满是担忧，“但你刚刚真的很危险，还有。。。你为什么要捂着胸口一直后退？”

“我。。。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满是困惑，明明眼前的人那么温柔，可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识。

“好了！别想太多，”基根转移了话题，从身后拎出个保温杯，放在旁边的旧箱子上：“今天Ghost那家伙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但再气也得吃饭啊，平时就没怎么见你好好吃饭，来，把这杯热牛奶喝了，屋顶风大，别着凉。”

“谢谢你，”我走过去拿起杯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场景总觉得好像发生过，却抓不住。”

“别勉强自己，会慢慢想起来的。”基根坐在箱子上。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们这么照顾我，”我捏着杯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那么长时间没回家，家人肯定很担心。。。又或许，我根本没有家人。”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Come on，sweetheart，别哭了！”基根俯下身子，拉开面罩的一角，露出眼角贴着的创可贴，上面还留着我昨天画的小花朵，“你看，我几天前训练眼角被打出血，你给我贴的这个，现在看到都觉得疼轻了不少。”

看着创可贴上歪歪扭扭的小花，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

“你笑了？”基根眼睛亮了，语气都轻快起来，“多么甜美的笑声，比这杯牛奶还甜，快喝吧！”

“等会！你该不会加糖了吧？”我赶紧凑到杯口闻了闻。

“NO！Sweetheart，你说过你不喜欢甜牛奶，我怎么会忘，”他笑着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还能记得吗？我想买一瓶喷在卧室里，这个味道让我很舒服。”

我愣了愣，接过牛奶抿了一口：“你们每个人都说闻到我有香味，可我自己却闻不到。”说着，我低下头，拉开衬衫领口轻轻闻了闻，鼻尖只有布料和洗涤剂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深夜，医疗室外走廊的老旧灯管不停“滋滋”屏闪，光线忽明忽暗地映在墙上。我在门外挂上写着“closed”的木牌，咔嗒一声锁上门，转身时，心底又涌上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敲下“当地近期失踪人口”，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信息，可混乱的治安和零散的统计数据，让我的搜索像在大海捞针。就在我对着屏幕叹气时，手边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

“Hello，这里是医疗室。”我带着困意接起电话。

“你在乱查什么？”话筒那头传来Ghost的质问。

“What the f？你黑进我的电脑？”我猛地坐直身体，盯着屏幕上还没关掉的搜索页。

“Oh yeah！整个基地的系统都由我控制，”他轻嗤一声：“我不止能看到你在乱查东西，还能看到该死的Soap在偷偷看小电影！”

“Damn it！我不看行了吧？”我赶紧关掉网页，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Too late。现在！穿上你最轻便的衣服，立刻来停车场！”他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如果我不去呢？”我看了眼旁边镜子里一脸疲惫的我。

“那我下个月就不给你开工资！”

“我马上到！”我瞬间没了脾气，挂了电话后换上白天刚买的浅色短袖和牛仔短裤往停车场跑去。远远就看到Ghost靠在车旁，还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身边，是克鲁格。

“Shit！你管这叫轻便的衣服？”Ghost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不然呢？”我摊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难道穿睡裙来？”

“God！You are so hot babe！”身后的克鲁格突然吹了声口哨，眼神亮闪闪的：“比基地那些迷彩服好看多了！”

“谢谢，那我坐你车！”我立刻朝克鲁格走去。

“我的车永远为你准备好，当然不止有车liebling！”克鲁格笑得一脸得意，还冲Ghost挑了挑眉。Ghost低声骂了句街，不情不愿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所以大半夜的是什么任务？”我坐在后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额。。。你只需要呆在车里就行，”克鲁格指了指后座的笔记本电脑：“我们黑进了郊外一栋别墅，你帮我们盯着监控，看是否有敌人靠近。我和那个鬼脸男人进去安装炸药，等他们进行军火交易时，就把那群卖家炸飞。对了，你喷香水了吗？好好闻，让我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Hey！什么叫鬼脸男人？”Ghost立刻回头瞪了克鲁格一眼。

“你能看清楚监控画面吗Liebling？”克鲁格没理会Ghost。

“可以”我凑到电脑前，指着屏幕里的会议室，“这个镜头里，桌子上放的戒指好像是镶嵌祖母绿和蓝水晶的！还有，我没喷香水，他们都这么说，但我自己闻不到。”

“哇哦！”克鲁格啧啧感叹。

“可为什么是我来？其他人呢？”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毕竟这种任务怎么看都不该找我这个医疗兵。

“其他人都有别的任务，你以为非必要，我会找你这个麻烦精吗？”Ghost语气不善，却没真的不耐烦。

我小声嘀咕：“……el tipo feo（丑八怪）！”

“你说什么？！”Ghost的耳朵还是挺灵敏的。

“没什么！快开车吧！”我赶紧转移话题，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没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别墅附近的隐蔽处。我迅速将敌人内部监控切换成静态画面，又把车里的监控调成动态，确保能看清周围动静。克鲁格和Ghost带着设备和炸药，敏捷地翻墙进了别墅，我则盯着电脑屏幕，帮他们指挥方向：“克鲁格，三点钟方向有个保镖朝你走来了，快躲到左侧的大花瓶后面！Ghost，别上楼，先躲在楼道拐角，他们的女管家下来了！”

刚说完，就看到监控里克鲁格偷偷拿起架子上的摆件往兜里塞，我赶紧喊：“克鲁格，你别偷拿人家的摆件！那不是黄金，是树脂做的，赶紧放回去！”

另一边，Ghost居然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别墅里养的猫，我差点没被气死：“Ghost你疯了是吧？别摸猫了！就现在，佣人打扫完会议室了，门的密码是*****！安装炸药需要25秒，克鲁格，你左手边第三扇窗户是虚掩的，先从那里跳下来，让鬼脸男人断后！”

“不许再叫我鬼脸男人！”Ghost的声音已经明显开始咬牙切齿了！”

“好的鬼脸男人！”我故意应道，听得克鲁格在旁边偷笑。

就这样，我顺利指挥他们完成了安装，两人很快翻出别墅跑回车上。克鲁格立刻启动车子，飞速驶离现场。“呼！Darling，下次有这种行动你一定要来，”克鲁格冲后视镜里的我竖了个大拇指，“你比夜视仪还厉害，反应快得惊人！”

“别！还是让我呆在医疗室……趴下！”我突然瞥见后视镜里有个黑衣人举着枪瞄准驾驶座，我立刻扑过去，将克鲁格连人带座椅迅速按下，同时拔出他腰间的□□17，抬手朝窗外射去，子弹正中那个黑衣人的眉心，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是让我呆在医疗室，快走吧！”我把枪递还给克鲁格，心跳还在飞快加速。

“。。。What happen?！”克鲁格惊魂未定地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