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探凌天阁
次日清晨,黎明拂晓,一如昨日一般,桌面突兀出现早餐热食,不过这一次同昨日完全不同。
店家自昨日晚间他们归来时便再未出现,是以林清浅与柳玉衡只是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便转身离开前往凌天阁。
畔江水流潺潺,一如往日寂静,只不过晨起时凉意未散,致使江上雾茫一片,平白地增添几分冷意。
凌天阁较之以往更加静谧,前两日还有两三个朝外看的凌天阁女子,如今也只剩下秋棠一人,痴痴地看着外界,好似同以往麻木的神情有所不同,仿佛在平静的眸子之下暗藏些许疯狂。
林清浅心中有几分紧张,她看了眼身侧的柳玉衡,那细微的不安才彻底平静下来。
当两人走到凌天阁正门,出示搜查令后,才将封条轻轻揭下,打开凌天阁的外门。
虽然自入了京都,来到这畔江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让林清浅和柳玉衡观看到凌天阁的内部。
月见草分作阁楼两端,草坪之中有青棠点缀其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过青棠枝繁叶茂,于月见草丛中鹤立鸡群,遮挡大部分阳光,留下一地阴影与满院花香。
青棠花开得正艳,它将阁楼正门处悬挂的美人灯笼遮掩在阴影之下。
晨起的微风带来了些许冷意,好似自踏入这凌天阁之后,林清浅就感觉到一阵阵阴冷的气息。
“两位可是官家请来的修仙人?”老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热情。
也不怪老鸨如此期待,自从琴师坠江、张之恒遇妖之后,凌天阁被封,每日如流水般花钱,再也不曾入账半分,是以老鸨只觉银钱亏空得太过,只想着抓紧处理。
现下正巧有可捉妖的能人异士,如今更是像找到救命稻草般,只想赶快处理。
是以,一瞧到林清浅与柳玉衡两人应下身份之后,老鸨便连忙迎两人进入阁楼之中。
一踏进大厅,朱红柱子连着地板的浅金色瓷砖,上面流光溢彩泛着金色的流沙,那是从浅蓝色琉璃瓦透进来的光芒。
楼上一排排是浅薄的纱雾,分做了几个隔间,从外界看里间就显得模糊不清。此刻里面只是露出一位女子的背影,那便是他们在外间看到的那位,眺望窗外的女子。
脂粉气息在恬淡的熏香之下显得格外的舒心安神,似有若无间使人沉醉其中。
“两位修仙人,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你们能快些将那妖除了,还我们凌天阁的生意。”
待围在桌旁,桌上茶杯添满茶水之后,老鸨便再也按捺不住,连忙开口说道:“或者你们直说,想要多少钱,凡是我有的,一定会拿出来,只求你们速速收了那妖。”
林清浅瞧着老鸨分外好说话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文,她有些无措地看向了柳玉衡。
十年霉运,门派排挤,说起来真正让她敞开心扉的只有柳玉衡,旁的人她几乎找不到任何话可聊,除非能有人率先开启话题。
柳玉衡却只是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的花丛:“这青棠枝干粗壮,枝叶繁茂地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不知老板娘是何时栽种的?”
听到柳玉衡的这番问话,老鸨心生疑惑,不过念及柳玉衡是修仙者的身份,便也没多问:“这棵树是凌天阁刚建成的时候栽种的,距今已经有八年了。”
“八年前?可是昭仁二十年,辛巳年所建立?”柳玉衡眉头微敛,结合昨日他与林清浅所想的原因,他好似知晓为何琴妖专挑凌天阁一家作案了。
“对就是昭仁二十年,怎么了,可是树有什么问题?”说到此老鸨眼中明显闪过些许迟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柳玉衡沉默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道。
“院子里的花啊草啊都是一早便定下来的,我这个人念旧,毕竟这棵树也陪我八年了,也有些舍不得了。而且听说京都霍乱的是琴妖,你说关我这一株青棠何干呢?”
眼见老鸨神情紧张,一副被动了摇财树的模样,林清浅不免心中怀疑,她默默地靠近柳玉衡,机警地看着老鸨。
而这一侧,老鸨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可最后也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不免声音也越来越小:“两位说是吧!”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比较好奇,寻常人家都比较喜欢海棠银杏之类的,青棠倒是少见,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柳玉衡轻抿一口茶水,缓缓说着,他一边试探地问话,一边又安抚了老鸨心中升起的不安。
老鸨眼见不是要挖了她的宝贝树,一时也就放下心来。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当日建立凌天阁之时,有去找过算命先生,他当时给了我建阁收工的日期,还告诉我阁内的装潢,院落栽种的植物要如何如何。他说我要是按照他所描述的形式,不出三年我凌天阁必成为京都首屈一指的秦楼楚馆。
“我当时还将信将疑,按照他的法子做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可真是神了,才堪堪过了一年半载,我这凌天阁就门庭若市,来往恩客数不胜数。”
老鸨眼里满是对那位算命先生的崇拜之情,话语中更是对过去银钱赚得钵满盆满的贪恋。
老鸨的话一出,柳玉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老板娘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比如说收工的具体日期,以及其他的有关日期,或是装潢问题,又或是与人有关的事情。毕竟一年半载的时间就可见此成效,想必老板娘不会只找他一次吧!”
“岂止是一次两次,那自然是要好好供着这位福星。”老鸨忍不住拿起手绢捂住唇角,喜悦地笑着,随后她便将与算命先生所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
凡是占卦卜象皆需被占卜者八字测算,老鸨是禾兴元年九月初九辰时生人,距今已有三十九年,那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