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025
谢峥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周遭皆是枯萎草木。
寒风如刀割面,飕飗之声四起。
谢峥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正欲坐起身,颈侧抵上一抹冰凉,嘶哑嗓音传来:“老实点,别乱动。”
谢峥身形一滞,抬眸望去——
黢黢夜色中,高大男子半蹲在她身前,平平无奇的脸上遍布阴翳之色。
张康年。
荣华郡主的侍卫。
活埋原主的混账东西。
谢峥浑身一颤,倏然瞪大双眼:“你、你是......”
张康年轻慢地拍了拍谢峥的脸颊:“小子,记性不错。”
谢峥抖如糠筛,语气夹杂哭腔:“我不是沈萝,也从未见过你们所说的郡主,你为什么还要抓我?”
张康年嗤笑,恶声道:“我当然晓得你不是沈萝,但你一样该死!”
那日事情败露,荣华郡主下令,将他与刘朔乱棍打死,抛尸乱葬岗。
张康年命大,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从乱葬岗爬了出来,重回青阳县,在大青山下一间废弃草屋内养伤。
每每午夜梦回,梦见棍棒加身的痛苦,以及远在顺天府,因他办砸了差事生死难料的家人,张康年便恨极了谢峥。
若谢峥是沈萝,他不至于无功而返,更不会落得乱棍打死的下场。
他不敢找荣华郡主报仇,便将自己的不幸和满腔恨意加注到谢峥头上。
这阵子,张康年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抓住谢峥,弄死她,为自己报仇。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机会,一举擒住谢峥,将她带入大青山中。
张康年已经想好了,他要先在谢峥身上捅百八十个窟窿眼,然后将她分尸,再丢去喂狼。
唯有如此,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张康年被恨意裹挟,一边说着,手中匕首抵近。
谢峥只觉一阵刺痛,身体骤然紧绷,面上血色尽褪:“嗬——”
痛苦吸气声将张康年从回忆拉回现实,见谢峥浑身痉挛不止,脸色在月光映衬下更是惨白如纸,冷笑道:“别装了。”
谢峥蹬腿,双手在虚空抓握,张嘴大口喘息,似是窒息住了。
“救.......”
谢峥口吐气音,大睁的双眼遍布惊惶与求生欲.望。
张康年却是充耳不闻,冷眼看她无畏求救,看她垂死挣扎。
满心痛快之际,谢峥喉中溢出破碎气音:“我......知道......沈......萝......”
张康年脸上快意的笑顿住,眯眼打量谢峥:“你知道她在哪?”
谢峥艰难点头。
张康年将信将疑:“你之前为何不说?”
谢峥大口喘息,泪珠子从眼尾滚落,没入鬓发:“我......嗬......害怕。”
张康年面上不显,心底却算计开了。
若能抓住沈萝,便可以她邀功,他的家人也不必受他牵连,都能好好活着。
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几息,张康年便作出决定:“你说。”
谢峥目光涣散,好半晌才道:“我要......回......家。”
张康年笑她天真,既已落入他手中,他又怎会放她离开。
不过嘴上还是应着:“可以,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放你回去。”
谢峥眼泪掉得更凶了,不过更像是喜极而泣。
她蠕动嘴唇,低微嗓音被风声掩盖:“她在......”
张康年没听清:“在哪里?”
谢峥又重复:“在......”
张康年不耐,寻思着谢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索性蹲下身,附耳上前:“你再说一遍。”
“沈萝她在......”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钥匙刀裹挟寒风,刺入张康年颈侧动脉。
“沈萝她,就在你面前呢。”
谢峥轻声呢喃,一刺一挑,干脆利落地挑断动脉。
血液喷溅,染红谢峥白净面庞。
张康年捂着颈侧,抽搐倒地。
谢峥起身,从袖中暗袋取出帕子,细细擦拭面上血迹。
月光下,张康年惊恐的目光中,谢峥的伪装寸寸褪去。
英气五官变为清秀,那模样,赫然是一月前张康年奉命活埋的沈萝。
张康年目眦尽裂,快要气疯了。
他和刘朔顶着莫大的压力,疯了一般四处寻人。
万万没想到,沈萝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然换了张脸,藏身福乐村。
最可恨的是,他们曾经距离真相仅有咫尺之遥,却愚蠢地放过了她。
沈萝和谢峥的脸在眼前交替出现,张康年忽然浑身一震。
他知道了!
他知道谢峥这张脸像谁了!
“你为何......变幻成......”与那位九成相像的模样?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谢峥居高临下地俯视张康年:“我那好父亲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留下你这么个漏网之鱼。今日我便好人做到底,替他扫干净尾巴。”
说罢,足尖踢上钥匙刀。
钥匙刀整个儿没入颈部,张康年两腿一蹬,气绝身亡。
谢峥丢掉巾帕:“007,兑换祛疤丹。”
【钥匙刀,1积分/把】
【祛疤丹,5积分/枚】
【购买成功,已自动扣除积分】
【当前积分:64】
谢峥抽出钥匙刀,将祛疤丹喂给张康年。
只消须臾,血洞便恢复如初。
谢峥又道:“兑换短期换颜丹和短期女扮男装光环。”
【短期换颜丹,20积分/枚】
【短期女扮男装光环,30积分/个】
【购买成功,已自动扣除积分】
【当前积分:14】
谢峥服下换颜丹,金色流光掠过,重新变回原本模样,拖着张康年,一路往西去。
没记错的话,余猎户在西边儿设了陷阱。
杀人的锅她可不背。
她只是一个无助又可怜的受害者来着。
......
谢峥将张康年推入陷阱,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张康年一个壮汉,实在是太重了,方才一路拖行,她险些累到断气。
谢峥缓了一会儿,扫清来时路上的痕迹,拄着树枝下山。
临近山脚下,急切呼唤传来。
“峥哥儿!”
“谢峥!”
抬眸望去,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半边天。
“阿爹阿娘,我在这里!”
稚嫩嗓音回荡山林,轻易为村民捕捉。
“谢老大,我听见你家峥哥儿的声音了!”
村民们循着声源赶过去,一眼便瞧见头发乱蓬蓬,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