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采花大盗
常熙明走到谢聿礼边上,难得不吵不闹的发问:“这不是大理寺卿的事?怎么成你在做事了?”
谢聿礼盯着她,一双黑眸如黑曜般闪烁,心中不解:“你真不知假不知?不是你们的侍卫来找我的?”
常熙明:“……误会。”
谢聿礼也懒得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正声道:“就算案子给了旁人,就算我破案也无功,但遇到了就不能见事不管。”
难得能说点大道理出来,常熙明讪笑:“谢大人威武。”
谢聿礼:“……”
五人走走停停,从东市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在熙攘人群中,大理寺的人也慢慢搜罗过来。
再往前一瞧,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将青石板路染成暖金色。忽有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三匹黑马踏碎光影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着玄色飞鱼服,斗牛金线在光下熠熠生辉,腰间鎏金腰牌随着颠簸若隐若现。
那人身姿矫健,玄铁护腕与缰绳相扣,剑眉星目间透着威严,眼尾更添几分凌厉。
马上那人显然穿过人群看到了常熙明一行人。
他拉紧缰绳将马急急停下,立在众人面前,还带起一阵劲风。
“妙仪?”在大街上看到自家妹妹不奇怪,在大街上看到自家妹妹和姜三小姐也不奇怪,但是在大街上看到自家妹妹和大理寺少卿站在一块儿就很奇怪!
前个时间二人还因宁王妃闹出一通谬误,常熙明那话自然也传进常斯年耳里,然见到二人和谐的走在一块儿他眉心突突的跳。
常熙明早早就看到大哥了,像是看到了援手的希望,她立马走过去在他边上低声说:
“大哥,常瑶溪在绍华郡主的别庄里被人劫持了。似是采花大盗作为,眼下大理寺的人在各大香铺里搜人。”
听到济宁侯府的人被绑架,常斯年眉心一跳,也不顾常熙明为何和谢聿礼走这么近,回头对另外几个身着飞鱼服的说:“有采花大盗现行香铺,大理寺已派人搜罗,奈何人手不足,既我们的事办好了,各兄弟不如替谢大人找找,回头谢大人还能替兄弟伙在圣上前美言几句。”
什么意思心知肚明,不能明说常瑶溪被采花大盗绑了损名誉,借大理寺之便又能捞点功,两全其美。
济宁侯府自从靠了宁王,蔡云祥在镇抚司里对常斯年多有关照,连前阵子缴收福.寿膏之功都分了他几羹。
以至于其他同僚都对他巴结起来,威望高了。
常斯年一直都想借势往上爬,作效忠陛下的锦衣卫,作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早在开始蔡云祥递来橄榄枝时他心中隐隐心动却仍要为家族顾虑,如今阿爹登上宁王的船,那蔡云祥作的阶梯他自然登的十分顺畅。
人一旦野心大了,做什么都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
宋廷玉谢聿礼跟他们不对付,面上表象做好,背后还得骂上几句。所以帮大理寺的忙他们锦衣卫不得赚点好处?
谢聿礼嗤笑一声:“头一次见求人办事还顺手牵羊的。”得陇望蜀也是给对面的玩明白了。
常斯年嘴角一颤,说话也毫不客气:“谢大人若是处理的过来为何还要带着舍妹和姜三小姐?”
公差之余带着姑娘家不比他品行败坏?
谢聿礼眼皮懒懒一掀,语气也松弛的很:“常千户的二妹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常熙明回过去瞪他一眼,什么叫狗皮膏药?要不是这回常瑶溪不见了侍卫误打误撞喊上他,谁要他帮着找?
姜婉枝左听右看,感觉都有理又感觉都在扯犊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常熙明站在常斯年边上转过身看向谢聿礼,语气微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谢大少爷也不是头一次说这些歧义之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心悦于你呢。自矜无事,可过于自矜反倒会叫人厌恶。”
姜婉枝:“……”是的,这个她也很想说。那日三人在姜宅,谢聿礼竟然怕她们跟他呆久了会爱上他,这简直天大的笑话,自矜到极至。
不过赤玄劲装官服相对,二人朗目舒眉,风姿隽爽,谁都不输气势。
正眼一瞧,谢大少爷的眉目间许是因桃花眼染上几分纨绔的不羁,反观常大少爷肃穆冷俊,姜婉枝倒觉得常大少爷比谢大少爷要好看。
正想着脚步便不自觉的移过去一点。
谢聿礼看着可能会变成伙伴的二人站在对头,他眉心一跳,自知自己没把毒舌改过来,最后还是冷眼看着一众人转身就走。
没走出几步,身后常斯年对其他兄弟说:“陛下为这事忧思过盛,就当我们日行一善,替人找找吧。”
几个人本也不想这么快回那阴森森的镇抚司。
哥几个好不容易出趟公差能在大街上威风威风自然乐意,何况常斯年说了他们也不敢得罪。
几人点点头,常斯年冲人抱拳道:“多谢各位兄弟!下回出公差,吃食玩乐景书包了。”
几人假笑:“常兄客气。”
随即,几匹黑马如离弦之箭离开众人身边。
谢聿礼这才顿住,回头就看到常熙明和姜婉枝站在一块呆呆的望着他。
他眉峰轻颤,随即头微微一歪道:“愣着做甚?走啊!”
你哥都走了,你俩傻站着干啥?
姜婉枝抬脚就往他那走去,常熙明回过神来,瞪他一眼:“谁敢啊,有姑娘从某人边上经过都要背上赚他视线的骂名。”
姜婉枝脚步一顿,站在二人之间。
“妙仪。”她回头,“其实我觉得谢大少爷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朱明霁有的时候都死不要脸的说我心悦他。如此反倒是我们关系好,谢大少爷嘴是毒了点,心里也不会真这么想。”
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竹马好友,她其实很喜欢大家都待在一块儿玩。
常熙明鼓着脸不再说话,她也没恼,不过是见到谢聿礼这张臭脸忍不住挖苦几句。眼下最要紧的是寻人,而非斗嘴。
想着她便往前走去,跟姜婉枝走在一块,而谢聿礼脚步不大不小,正好走在她们身前。
沿着东市中路往北问过去,都没什么大收获,眼看着日头要落下去,人群慢慢稀疏下来,常熙明再从一家香铺里走出来时,忽的眼一瞥,竟看到了一熟悉的身影。
“常瑶溪!”她怒气腾腾的冲那人喊。
常瑶溪身上有些狼狈,身边还跟着红果,二人慌里慌张的从一巷里跑出来。
常瑶溪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身子一僵,跑的更快了,活生生的像是有什么恶鬼。
常熙明提裙就追上去,姜婉枝和谢聿礼走在后头,听到常熙明这么一喊,二人都疾步走出去,在看到一抹浅黄色身影在长街上飞奔,而后头一月白濡裙的少女猛追不舍时,二人对视一眼也追了上去。
常瑶溪和常熙明都经过一日劳累跑得并不快,谢聿礼又是练武之人,三连下就跃到常瑶溪前头,手按刀鞘上,将二人堵住。
常瑶溪心头一颤猛的回头却看常熙明跑了过来。
无处可逃,干脆缩在墙角,低眉顺眼道:“二姐姐。”
常熙明冷飕飕的看着她,语气不善:“跑什么?”
常瑶溪不说话。
谢聿礼问:“常三小姐被何人所绑?”
常瑶溪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一眼谢聿礼,旋即又快速低头,诺诺回答:“采花大盗。”
“他们人呢?”
常瑶溪说:“就在一旁的凝雪香铺后院。他们把我打晕绑到那去,我醒来后便发现在一屋子里,里头瓶瓶罐罐的还有各种器具,闻着有些甜腥。”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