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家庭意外
“你这是没睡,还是醒了?”季思甜看着晃晃悠悠从屋里走出来的常潇,见她眯着眼的模样,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梦游?”
“不是,被电话吵醒了,”常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刚我奶奶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睡的再沉也得醒。”
“发生什么事了吗?”季思甜问道,她知道常潇跟家里的情况,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基本不会联系。
“我爹摔了一跤,半身不遂,”常潇说道,见季思甜关切的神情,摆了摆手,“挺好,摔了躺在床上,开销还小点,我奶奶还挺高兴的。”
“啊?”季思甜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对,你爹赌哦。”
“嗯,”常潇点头,“我妈跟他离婚就是因为他赌,没想到离婚之后还是老样子,我奶奶都烦他,现在摔得动不了,在家养着只要管他饭吃,跟他出去赌比起来,还能少花点钱。”
季思甜不知道该说什么。
摔得半身不遂这件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什么好事,但要是落在一个赌徒身上,那对这个赌徒的家里人来说却未必是坏事,毕竟赌博这件事,砸下去的钱是个无底洞,而半身不遂躺在床上,顶多花点医药费,再给他口饭吃。
而常潇跟家里的关系也一直不算很好,安慰吧她不需要,开心吧这时候也不太合适。
好在常潇知道她的为难,直接道:“没事,我带点钱回去一趟,看一眼晚上就能回来,还不耽误今天继续上晚班。”
“噢噢,那你钱够吗?”季思甜问道,“如果特别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
常潇摇头:“我没钱,家里人也都知道的,所以这次回去我就拿五千块,多了没有,你去上班吧,我简单收拾一下也出门。”
季思甜这才点头,快速洗漱之后,就出门去上班。
随后常潇也出了门。
出门之后,她先去取钱,随后去客运汽车站坐车,没办法,她家偏僻,坐不上高铁动车,依然只能坐客运汽车。
上车之后,她打着哈欠点开微信好友列表,找出她妈的微信之后,在对话框看了好久。
直到对话框顶部出现“正在输入中”。
十分钟后,对方的消息发了过来。
妈:听说你爹摔了?你知道吗?
常潇:知道,奶奶打电话给我了,我现在回去。
妈:哦。
又十分钟之后,第二条消息发过来。
妈:你手上的钱够吗?回去得拿点钱。
“正在输入中”
常潇没有回消息,就这样通过“正在输入中”看着她纠结。
妈: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点。
不是给,而是借,亲母女也得明算账。
常潇这一刻的心情很平静,她知道她妈现在的生活也一般,但她就是想要从她那边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现在这样的答案只能说在她预料之中。
常潇回了消息:不用,家里也知道我没钱,这次我就拿五千块回去,多了没有。
妈:其实如果他不能赌,只能半身不遂躺在床上,那还蛮可怜的,毕竟他是你爸爸。
常潇:那你给我钱?
妈:你这孩子,怎么说的都是钱,那是感情,你忘了,你小的时候你爸还没赌之前,他对你还挺好的,你想要什么他都给你买,我劝都劝不住。
常潇:是吗?那么久的事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五年前他问我要二百块钱压岁钱,我不给他,他打了我一巴掌的事。
那边的文字变成了语音。
妈:【压岁钱本来就是大人之间互相交换的,又不是你自己挣的,那时候家里正缺钱,他就找你要二百块,你都不肯给,他就是一时生气,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记那么清楚?】
常潇听着语音,不禁笑出声来。
她淡定打字回消息:那你怎么不提当时为什么缺钱?还不是因为他拿钱出去赌了?
妈:【那时候他的瘾还没有那么大】
常潇:是,所以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既然他那么好,你离婚做什么呢?不如给他当牛做马一辈子!
妈:【至少除了那次,他对你挺好的】
妈:【我现在说不动你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已经把我当外人了?】
常潇听着语音里的情绪,越发觉得厌烦,她想不通明明离了婚,为什么她还要为他说话,她更想不通,离婚的时候闹那么大,现在说起来却仿佛是她这个当女儿的错。
她不该期待的。
想着,常潇直接打字刺回去:是,你这个外人,就不要管我们家的事了。
“正在输入中”
没等那边发来消息,常潇以最快的速度打字回过去。
常潇:你不会还对我爹有感情吧?你现在的老公知道这件事吗?两边也算是有点亲戚关系,要不要我通知一声?
“正在输入中”突然消失。
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出现,语音再次变成文字。
妈:算了,我说不动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至此,那边再没有消息发来。
常潇熄灭手机,闭上眼睛靠上了窗。
这一个月的工作,已经将她的生物钟调整到了昼伏夜出的模式,靠窗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她重生到了过去。
到了她爹还没有染上赌瘾之前,这一次,她成功阻止了她爹的赌瘾,没有赌博这个无底洞,她家即便是普通工人家庭,过的也很幸福。
醒来前的那一刻,全家人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吃饭。
直到被人喊醒,她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梦里一起吃饭时的幸福感。
可惜,那只是个梦。
常潇站起来下车,换上回老家的另一趟车。
“潇潇。”
“小姑,”常潇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女人,脸上露出笑容,“好久没见了。”
“是啊,半年多没见了,”小姑坐在常潇边上,转头看她,“你也是为了你爹那事回来的吧?”
“嗯,”常潇点头,看着小姑小心翼翼的模样,微笑道,“这不算坏事。”
“倒也是,你爹那情况,”小姑摇头,“你知道的,赌博就是个无底洞,谁家的家庭也经不住赌博的人去造,是吧?”
“是,”常潇知道小姑的意思,她在解释为什么之前那些年并不与她密切联络,“我妈那样的人都受不了他,更何况别人。”
“你爹他以前挺好的,”小姑感慨,“就是被人带坏了,要是他不赌博,你们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摔成那样,至少以后没办法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