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边茉的催促下，李言之给Bella发了信息，转述了边茉意愿。
然而，Bella只是寄来了一份治疗同意书，紧接着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边茉也没有放在心上，从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已经彻底躺平了。
每天就是和李言之吃吃喝喝逛逛这个陌生的国度。
这天，两人就刚从滑雪场回来的时候，边茉玩的很是兴奋，最开始的时候还摔了几次，后来找到平衡感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要不是李言之拦着，她还想去高级滑道去试试的。
回去的时候雪花贴着窗户，随着暖气被一点点暖化。
李言之看她还在兴头上，计划着带她去山顶的小屋住一段时间。
边茉只在电影里面看过这种山上的木屋，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一到家门的时候，就看见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
李言之也看见了，边茉侧头看他，他的手正握着方向盘，指节有些发白。
“怎么了？”
话音刚落，那辆停在门口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推开驾驶室的门，毕恭毕敬的走到后座，握着把手，把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浅灰色羊绒大衣的中年女人从车上下来，她的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从容的气度向他们走来。
李言之看了一眼，没有立刻下车，先是帮边茉把围巾裹好之后，轻声说了句：“那是我妈。”才下了车。
边茉也跟着下了车，站在李言之身旁。
“妈。”
李言之的这一声妈，带着几分克制和疏离。
宗雅没有立即回应反而把目光落在边茉身上，轻轻扫了一眼，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语气得体：“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这位是？”
“阿姨好，我是边茉。”边茉礼貌的朝她点头，介绍自己。
宗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笑容浅淡，听不出情绪：“你好。”
李言之看着自己母亲的目光在边茉身上打量，眉头轻蹙，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她前面。
宗雅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对他说：“外面很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这才侧了下身握着边茉的手，打开门回应道：“请进。”
屋内的暖气在一点点升高，空气中还混着淡淡的木香。宗雅缓步走进客厅，目光扫过墙上的油画，视线平静，却带着审视。
她脱下手套，随意的放在沙发的一角，看着桌面上的游戏机，语气轻柔：“没有想到，你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李言之为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动物一如既往的沉稳克制。
她接过，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放在掌心，垂眸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医院？”
“暂时没有计划。”
“还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吗？”她抬起眼，语气平静，像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李言之神色未变：“不是。”
宗雅“嗯”了一声，指尖在瓷杯上轻轻摩挲：“那就更不该是现在。”
空气静的像被雪覆盖，边茉坐在握住李言之的手，没有说话。
他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神情冷静：“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去。”
“暂时。”她重复了这个词，语气依然轻柔，“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听见的是逃避。”
李言之笑了一下，那笑意寡淡到近乎无情：“有时候离开，是为了不被同化。”
她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你以为能逃离那个世界？你的血脉、名字，所接受到的教育，你以为这些都是被切割干净？”
“我从来没有想过切割。”他平静的说，“我只是想选择。”
“你在拒绝继承。”
“我在拒绝成为另外一个人。”
宗雅沉默片刻，终于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姿态无可挑剔：“你很像你父亲从前，只是比他更加果敢。”
他没有接话。
“只是你父亲知道，理想要以秩序为前提。”她说。
“而我知道，秩序不该凌驾于人。”
宗雅放下茶杯，声音有些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从未如此清楚过。”
两人对视。
良久，她缓缓开口：“言之，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能自由，是因为有人替你守住了秩序。”
“我从不否认。”他答：“但那不代表，我要一辈子做秩序的一部分。”
宗雅的指尖在手套上掸去一粒看不见的灰，像是做了一个句话。
“那就这样吧。”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希望你知道自己在放弃什么。”
李言之微微颔首：“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我不是在放弃。”
“那你是在做什么？”
“在开始。”
宗雅站起身，她的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刚结束一场商业谈判。
她戴上手套，披好外套：“你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李言之看着她，神情没有波澜：“也许吧。”
她望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最后留下一句：“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最后在跟边茉微笑着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边茉看着李言之的指节攥的发白，覆上他的手：“你妈妈很漂亮。”
李言之回握住她的手，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过，你们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嗯？”
“不像母子，倒像是在谈判。”
边茉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之前隐约觉得他们母子关系可能不是那么和谐，只是今天见到之后，反而觉得他们似乎都是想靠近对方，只是性子都太冷清。
李言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后天去小屋怎么样，这样明天可以去买一些东西。”
边茉知道他不想再谈关于家里的事情，也不希望他不高兴：“可以啊，那我们要买很多吃的喝的，再带上游戏机，然后窝在山上冬眠，这想想都很爽啊，可惜的是将军不在，不然它这西伯利亚雪橇犬可就能撒欢的玩了。”
说到将军，两人都不由得一笑，昨天边茉爸爸还发了小视频过来，将军在家里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小区里每个老头老太都认识它，偶尔还会蹭到肉吃。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言之接了通电话，说有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一趟，等下午回来的时候再一起去采买东西。
边茉在家百无聊赖的等着，闲着无聊就开始收拾明天出门的行李，楼下的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忘记拿钥匙了吗？”边茉听到声音下楼，以为是李言之回来了，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是他母亲站在门口。
宗雅换了一件衣服，但是看着依然优雅气质不凡，她对边茉笑了笑：“边小姐，有空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边茉挑了挑眉，想了一下，拿起玄关的外套：“那我们走吧。”
咖啡厅坐落在一处湖边，或许是因为天冷的原因，今天咖啡厅并没有什么人。
宗雅点了一杯美式，边茉则是要了一杯热可可。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宗雅姿态优雅的坐在那，边茉也不卑不亢的抿了一口香浓的可可。
“言之也喜欢喝热可可，说来也奇怪，他的口味不知道像谁，从小就嗜甜。”宗雅的语气温和，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笑：“不过，他小的时候我怕他牙齿吃坏了，就让人看着不给他吃。他开始的时候还会闹，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们说不许的时候，他总是很听话的不做。”
边茉